“妙!真的妙!”陈嬿姝不禁击掌赞道。这后半阙不仅用词精巧,而且气势磅礴,与自己那上半阙遥相响应,极为相和。
他微微一笑,随即欠身拱手,说道:“嬿姝公主,献丑了。”
“二殿下过谦了。”她微微躬身。
“好啦,你们俩都别谦虚了。”姜王后在一旁笑盈盈地说道,“你们俩作的诗都好,一人咏山,一人咏水,合在一起,正好切这画中之意。”
“王后不嫌嬿姝粗陋,嬿姝极为感激。”陈嬿姝说道。
“那一会儿还是有劳嬿姝公主把诗题在画上吧。”姜王后笑着说道,“我作画还行,写字还差了那么一点火候。”
陈嬿姝想到这画是姜王后历时两年所作,有些心怯,怕自己不小心,把画弄坏了。于是,她看了看赵翓,对着姜王后笑道:“王后,此画气势恢宏,嬿姝的字偏小气了一些。男子行笔,更为大气,不如,还是请二殿下题诗吧。”
姜王后转眼望着赵翓,问道:“阿翓,你觉得如何?”
赵翓轻声一笑,说道:“既然嬿姝公主如此说,那我恭敬不如从命。”说罢,他转过脸,对着芸香说道,“芸香,备笔墨。”
“是。”芸香应了一声,便叫人取了笔墨过来。
陈嬿姝见状,又对着芸香说道:“芸香姐姐,你可否备一张大些的案桌,二殿下才好下笔。”
“不用案桌。”赵翓摆了摆手,说道,“就让他们掌着便好。”
不用案桌?那不是要悬腕题诗?这可是很考笔力的。赵翓还有这本事?陈嬿姝甚是惊讶。
不多时,宫人已经备好了笔墨,用托盘托着,候在一旁。
赵翓见状,便起了身来。
陈嬿姝对赵翓悬腕题诗很是好奇,也随之起身,站到一旁,准备观摩。
赵翓拿起一支狼毫笔,在砚台中轻轻蘸了墨,转过身正准备落笔,却瞧见陈嬿姝正站在自己身边,一脸认真地望着自己。他唇角轻轻一抿,然后抬起手,微微吸了一口气,便在这画如行云流水一般,点点墨字便落了上去。
这悬腕写字,确实很考人的功力。首先,这手上的力道一定要够,落笔才会稳;其次,这画由两人掌着,纸绷得很紧,如果用力太过,会把纸戳破,那这一幅画,可就毁了。除此之外,对用墨的多少也很有讲究。笔上的墨,不可多一分,也不可少一分。若多了,那墨会随着画纸往下滴落,画就全花了;若少了,字又写不明。对陈嬿姝来说,连师父秦夫人都不敢轻易悬腕题字,她更是不敢了。
不过,这些对赵翓来说,似乎都不算什么,很快,他就把那诗题好了。那画上的留白处,除了他那遒劲有力的字外,干干净净。在落款处,他还写上了陈嬿姝和他自己的名字。
看到自己的名字,陈嬿姝一愣,问道:“二殿下,你题的诗,为何把我的名字也题了上去?”
“这诗,你不是作了上半阙吗?”他望着她,唇边带着些许的笑意。
陈嬿姝赧然道:“嬿姝惭愧。”
“公主过谦。”他道。
陈嬿姝又细细看了看他的字,俊逸潇洒,如同游龙惊凤一般,还真是字如其人呢。落款处,她的名字与他的名字并排在一起:陈嬿姝、赵翓。
不知为何,看到这两个名字的时候,她的心突然像踏空了一拍似的,莫名的一跳。她脸上一热,赶紧把脸转了开去。
见状,他问道:“嬿姝公主,可是有何不妥?”
“嗯?”陈嬿姝转过脸,望着他那双清亮的眼睛,那种熟悉之感又涌了上来,让她一时竟然有些怔忡。
“嬿姝公主,怎么了?”他拿手在她眼前挥了挥。
“无事。”她回过神来,对着他笑了笑,“没想到二殿下悬腕也有如此功力,有些吃惊。”
“嬿姝公主过奖了。”他微笑。
“好啦,你们俩快过来吃些糕点吧。”姜王后含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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