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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嫣白皙的脸上也露出久违的笑意朝秦智走去,只不过刚张开双臂要拥抱一下她许久未见的老哥,秦智却在最后关头倏地收掉手臂猛地推了一下她的额头,一脸嫌弃地贼笑,秦嫣身子踉跄了一下,先是恼得双眼一瞪,随后抬脚飞速朝秦智的侧腰袭去。
秦智反应敏捷抬手预抓住秦嫣的脚腕,秦嫣却一收右脚,滑到秦智左内侧,迅速转体托住他的腋下,腰部上弹,忽地将秦智浮起,过肩向前摔去!力道既快又狠!
秦智头朝下,快速撑住地面腾空一翻稳稳立在秦嫣面前,含着狡黠的笑意。
兄妹两似乎不需要任何言语,只是简单的过招,一个眼神,过去那种熟悉的感觉便又全部回来了,纵使在秦嫣离开南城去波士顿的这两年,他们很少通电话。
秦智瞥了眼角落堆着的礼物盒,摆满了整面墙,像座小山,却没有丝毫被人动过的迹象,不禁挑起眉稍:“不看看你的礼物?你这次生日宴,东海岸的人提前都把礼物送来了,你也知道,他们送的就是面子,东西都是奇珍异宝。”
秦嫣兴味索然地扫了一眼,淡淡道:“有必要看吗?我想要的这里面并没有。”
她转向秦智,迎上他的目光,秦智仓促撇开眼,岔开话题:“老头子和你提了吗?后天生日宴希望你能表演大提琴,你这两天要不要练一下,到时候别给我丢人。”
秦嫣小巧的嘴唇不屑地勾了勾:“这种信手拈来的表演还需要练?还有,我什么时候给你丢过人?”
秦智意味深长地说:“你知道老头子的用意,他想在那天订下你的婚事,而且,他八成心里已经有了人选。”
秦嫣的眼神不禁朝窗外瞥了一眼,仿佛还能透过高墙,藤蔓,无数的绿茎植物,朦胧的雨滴看见隔壁那座森严的黑色房子。
两年了,很多人很多事都变了,就像秦智,她都记不起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和爸的关系越来越恶劣,恶劣到每次提到他,就直呼“老头子”,不肯再叫一声爸。
秦嫣很快收回视线,拿起放在一边印制得十分精美的邀请函,随便抽了一张,而后转过身说:“我出去一趟。”
她没有敢去看秦智的眼神,却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他已经站不大起来了…”
秦嫣背脊一僵脚步戛然而止,不可置信地转过身盯着秦智眼里流露出的无奈。
“去年冬天开始,现在很多时候只能靠轮椅…”
秦嫣倏地再次回过身,在眼里的雾气没有氤氲而生前跑出了屋子,她不会在秦智面前哭,自从学会柔道以后。
因为她的哥哥总是告诫她“真正的强者练得是心,收起你没用的眼泪”。
秦智站在落地窗前,看着那道匆匆离开院子的身影,眉头越皱越紧,似乎那个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要拿到他面前唠叨一晚上的妹妹已经渐行渐远。
几乎是头一次,秦嫣给了他一种看不透的感觉,他心里有股隐隐不安。
他总觉得这次秦嫣不会轻易回来,她太听话了,老头子的安排,每一个嘱咐,她都乖顺地照做,反而让他觉得似乎后天会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雨小了一些,可依然打在秦嫣的肩膀和衣裙上,她紧紧捏着那张邀请函走出院门踏上那条曾无数次,无数次穿过的石子小径,几步之遥的距离,却仿佛隔着千山万水,群峰万壑,直到那座被大叶植物环绕的黑色房子耸立在她眼前,她才浑身颤抖地止住了脚步。
……
“等你去外面看过这个世界后,如果你依然没有改变主意,回来,到我身边。”
骗子!秦嫣到这一刻才突然明白两年前这句话的含义,他没有想让她回来!
她望着这条深深的小径,在闷热的夏日感觉到一股钻心的寒意。
……
记忆中第一次见到南禹衡也是在这条小径上。
那年,秦嫣只有三岁,她的爸爸秦文毅告诉他们,终于可以搬去城东了,秦智也不过六岁多,小小的他们并不知道搬去城东意味着什么?更看不懂爸爸眼里神采奕奕的光泽,也不会预料到这次搬迁会让他们所有人的生活天翻地覆。
他们只知道,那晚爸爸很高兴,喝了点酒,一直把秦嫣放在腿上,不时亲亲她肉嘟嘟的小脸,意气风发的样子,而秦智只是坐在他们对面,盯着他们笑,他习惯了爸爸高兴时总是抱着秦嫣,因为他知道自己是个男孩子,所以从不矫情。
他问秦文毅他们的新房子有多大,秦文毅那晚心情不错,耐心地告诉他们有三层楼加上一个地下室,还会有自己的泳池和花园,到时候他们每个人都能有独立的房间和玩具室,以后还可以打造琴房,台球室,如果他们喜欢的话。
秦嫣兴奋地欢呼起来,两只短而肥的小胳膊举得老高,而秦智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比起秦文毅的兴奋,他们的妈妈林岩对于搬家的事只是淡淡的,看不出高兴或者不高兴,正如她这个人一样。
半个月后的某天夜里,秦文毅应酬到很晚才回家,秦智偷偷从房间溜出去,双手背在身后,有些忐忑地守在房间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