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大换血?”禹息机脸上笑容消失了。
“应该是。”东窗眉头紧锁,“很多地字器、人字器被换下来了。天字器因为是服务于台上的,只有台上同意才能撤,最近阁里又联系不上四方台,所以暂时没事。”
“不是吧,这么多中坚力量被换下来,那九谕阁防守力量不是很薄弱吗?”
东窗摇了摇头:“换上去一批无字器,这些器……脑子都不大正常。他们当道了,阁内是人人自危。一旦说出不合时宜的话就要被扣上叛徒帽子,然后打入地牢。穆衍之在地牢负责刑讯,你懂的。”
禹息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穆衍之曾扒人皮强迫自己谕主吃下去,谕主不吃,他又虐杀了这个谕主,这件事几乎是九谕阁大部分谕主的阴影。
“白琅马上就到了。”禹息机说。
“什么?”很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东窗甚至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也是在这个桥边上,你跟我说过一些……话。”禹息机看着流过的青色河水,“我知道的,你和钟离异想离开。其实我是无所谓,天地之大,有个容身之处就行,这个容身之处是什么样的根本不影响什么。你和钟离异所期待的东西更多……自由也好,被人珍爱也好。”
东窗也皱起眉:“你不必为我们行险。”
“我知道。”禹息机叹气,摸了摸腰间的酒葫芦,打开塞子却没有喝,“我这辈子,其实没什么原则,也没有尊重自己的意愿做过什么事情。就这一次吧。我相信白琅可以把你们弄出去。”
他把酒水洒向青色河水。
“一起走,约好了?”
“约好了。”
*
白琅、沈砚师和狐越女到九谕阁的时候,是大大方方地从正门走进去的。
浮华殿内排排书架立着,无数玉牌叮当作响,每一个看不见光的角落里都好像有视线。当值的人是东窗,他抬眼看了看几人,又漫不经心地低下头去。
“有信物吗?”他将手中册子翻过一页,“天字器要台上宾的信物,其他随意,阁内认可就行。”
“我们不是来借罪器的,是想入阁的。”沈砚师摸了摸鼻子,“你倒是抬头看我一眼啊?”
东窗掀了下眼皮,视线飞快地划过白琅身上,然后定定地盯着沈砚师看了一会儿。
“看了,然后呢?”他不咸不淡地说。
“这是个什么态度!”沈砚师气得撸袖子,“告诉你,我可是天下第一的谕主。”
白琅脸红了,虽然剧本排过几次,但她没想到这句话说出来居然这么羞耻……实在是没耳听。沈砚师隐蔽地踩了她一脚,狐越女笑得很开心,声音跟歌儿似的,好听得要命。
“噗嗤——”果然,东窗也没憋住笑了,“你再说一遍?”
……
完了,潜入计划要宣告失败了,四个演员全部笑场。
“你?怎么证明?”这时候暗处走出来一个严厉的中年男人。
沈砚师缓了缓,重新进入状态:“擎天心经,谕主名录。”
他从眉心取出心经,一页页翻过,最后谕主名录上所有名字一清二楚。中年男人立刻认真起来,他验证了几遍,确实是真的。
“失敬了,沈道友请移步殿内。”
沈砚师立马得意起来,昂首阔步地跟了进去。
中年男人回头,对东窗斥道:“还不去招待另外两位?”
东窗连忙起身:“是,高大人。”
这个中年男人名叫高骞,是替代其他三位管事的新管事。一般是叫他“司南”,还有另外“司东”、“司北”、“司西”三个管事,东窗觉得自己快要被撤下去了。
东窗把白琅、狐越女带入偏殿,狐越女走着走着,忽然回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