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别这么说,我师尊觉得你太重要了。每次跟掌门真人谈完回来都要叨念几句‘幸好有尘镜在’。”
“其实没有那么重要……”
白琅跟她聊了一小会儿就赶紧送客休息了,她怕自己听多了赞美要膨胀。
次日,白琅早早起床去了趟演武场。
天色尚暗,已经有不少弟子在场内练习。有独自熟悉法术的,也有对练的。有些样貌俊美、实力出众的弟子身边还围了不少人观看,和煌川的演武场一模一样。
白琅悄悄观摩着他们使用法术的样子,学习不同的技巧,思考自己可以怎么运用。
能来正阳道场修行的大多是天纵奇才,白琅不知不觉也领会了很多。
差不多天亮的时候,白琅抱着竹简和纸笔到了射日殿,最早的一场讲法在这里举行。
她到的时候,所有位置都已经坐满了人,殿后站了许多弟子,殿外廊柱边上都挤着人。听人讨论,好像这个道号鸿光的传法长老特别厉害,深入浅出又妙趣横生,许多人都对他颇有好感。
天明时,鸿光长老准时到了,他白面微须,目光清透,看起来像个中年儒生。
白琅抱书站在门外听了会儿,感觉他讲法通俗易懂,虽不及太微深入透彻,但更容易接受些。
她安静地摘记,待到日暮时分,讲法才差不多结束。有不少人留下请鸿光长老解惑答疑,白琅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转身离开了。她走的时候,鸿光忽然看过来,朝她微笑点头。
白琅一怔,想起玉剑悬说的话。
长老们应该都知道她的身份,但鸿光一整天都没有表现出认识她的样子,所以她也直接忽视了。
白琅也回以微笑,欠身施礼,离开正殿。
她返回弟子院落,整理摘记,还摸鱼画了几张演武场弟子图。
深夜,附近楼宇烛火渐熄。白琅在床上运功几个大周天后,闭目静躺,心中有种前所未有的宁静。
这样安静的夜晚已经不知多久没有体会过了。浮月孤乡主帐周围,每夜都喧嚣吵闹不断。浓烈的血腥味让人什么都吃不下,早晨起来一掀帘子,最先看见的就是狰狞残忍的人头柱。
白琅闭上眼睛,气息渐定,真气都像穿过平原的大河一般沉重缓慢。
好像有某个瞬间,她睡过去了,又不是完全睡过去。
她看见自己的经脉,还有经脉中运行的淡灰色真气,就像第一次发现自己能够映镜时那样。妙通五行术真气的颜色越来越深,最后凝化为丹形,只不过颜色并非想象中的纯金,而是灰中泛点银的,乍一看倒也纯粹。
第二天早上起来,白琅发现自己结丹了。
“水到渠成”,她脑海中闪过这个词。她卡在瓶颈很久了,一直未能突破,昨夜契机一到,金丹立成。只不过这个结丹方式更偏向仙道,而非魔道。魔道讲究死而后生,破而后立,常常是一战破关。但白琅生死之战打了这么多,一点也没有要突破的迹象。
她更需要像仙道一样闭关,酝酿,在某个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契机悄然绽放。
金丹之后,妙通五行术积累更快,一个大周天下去就感觉真气已经差不多都化作漆黑。
白琅觉得自己心境意外平和,好不容易突破关隘也没有欣喜若狂的感觉。
她照常早出晚归,按照千金给的时间安排听长老讲法,每日抽空去演武场看弟子之间的比斗。若单论战斗的天赋,有些弟子不比仙魔境大能们差,只是修为限制了他们的战术。
百日还未过半,白琅的真气积累又到了瓶颈。
这次她倒没想立即突破,因为妙通五行术后期真气积累会越来越快,心境跟不上很容易入魔。
千金对她的修炼倒是很好奇:“你在掌门真人座下,竟然没学玉清真王律,我可羡慕死学这门功法的人了。”
因为太微几乎精通灵虚门全部功法典籍,又以玉清真王律见长,所以这门功法很快就被捧上了极高的地位。白琅知道的修行玉清真王律的人,好像除了太微就只有琢玉。
“我们这代弟子中,压根没几人被传授玉清真王律。”千金掰着手指算,“我算算……不超过三个。”
“我也会一点,但是不修这个。”
千金十分诧异:“你学了玉清真王律,但所修功法又不是玉清真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