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匆匆走出门,苍淇在后面大喊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喂!”
白琅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苍淇觉得不安,于是去主帐找到步留影说明了情况。步留影皱眉道:“‘即便我出了什么事’?白琅不是会说这种话的人……她是不是要做什么很危险的事情?等等,我去联系一下言琢玉。”
“琢玉上人?”
步留影动作一顿,白琅更换祚器这件事很少有人知道,她只能告诉苍淇:“他们关系挺好的。”
苍淇反感地皱眉:“可是琢玉上人有妻子……”
步留影敲了下他的脑袋:“小小年纪都想些什么?”
苍淇拍开她的手,离开主帐。等步留影联系上琢玉,跟他把事情说清楚之后,苍淇已经没了人影。
*
临近界门,白琅感觉背后有一股剑气逼近,回头一看,发现居然是苍淇御剑而来。
“你为什么跟来这里?”她声音里含着怒意,这是苍淇鲜少面对的。
“我是按太微的命令行事。”
“可前几日我离开时,你也没这么热情地跟上来啊?如果你对玩忽职守有歉意,那大可不必,我其实并没有多少精力能浪费在责怪你身上。别再跟着了。”
白琅转身踏入界门,再走出来的时候差点气炸了——苍淇也跟着进了界门,就站在她身边。
“你怎么这么不听话!”白琅推搡着他往界门里塞。
空荡的四周忽然涌出暗色,黑袍鬼面的魔修出现了,和从前并无二致,谁也猜不透他面具之下是什么表情。
“圣尊没说过你会带侍从来。”夜行天话音一落,苍淇瞬间感觉背后汗毛倒竖。
白琅把他往身后藏了藏:“他马上回去。”
“不必了。”夜行天抬起手,一缕黯淡火光从他指尖出现,白琅几乎没有看见这点火苗的移动,背后界门就已经被烈焰笼罩,眨眼飞灰湮灭了。
白琅回头瞪了一眼苍淇,他脸色十分苍白。
“跟紧我,什么都不许说,什么都不许做。”她小声叮嘱。
一路上,白琅和苍淇都不说话,气氛沉闷到了极点,夜行天倒是一反常态的健谈。
他说三位圣尊基本不会冒犯宫主稚女命,所以他们都不在万象魂泉附近建自己的宫殿,而是定居在稍稍远离天殊宫中心的地方。比如偃月真尊,他自辟一界,以青铜巨木为基,伸出的枝桠可以穿破界与界的间隔,可以帮助他感知十绝境的一切风吹草动。
“你要去见魔宫圣尊?”苍淇怒视着白琅,一脸谴责她通敌的表情。
“我希望你也能见到他。”白琅平静地说,“而不是在半路上就因为多嘴多舌被杀了。”
夜行天似乎冷笑了一下,苍淇屈辱地闭嘴了。
他们行至一处密林,越往深处,林中树木便越发坚硬,青铜色就越发凝固。不知何时起,他们已经在青铜树下了。
偃月真尊穿一袭靛青色长袍,正在案前摆弄茶具,他看起来十分闲适,仿佛是在迎接某位老友。
他低着头斟了两杯清茶:“月昭,把这位不认识的小客人带走。”
“并且在我们谈完之后完好无损地带回来。”白琅很不放心地看着夜行天。
“不要使唤我的器。”偃月略微抬手,示意白琅坐下。
白琅看着夜行天与苍淇消失不见,回头警告道:“如果他出了什么事,我保证把你和这棵树一起烧掉。”
“这话你也当着月昭的面说过吗?那我恐怕很难保证你的小跟班完好无损了。”
“什么意思?”白琅疑惑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