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息很陌生,白琅吓了一跳,正想逃跑,这时候肩上的手却用了点巧劲将她转过来。白琅一转头,发现自己跟白沉忧面对面站着,呼吸忽然紧张起来。
“你看了多久?”她问。
这语气对于她来说已经很不客气,但对于白沉忧来说还是太心虚。
“也没有多久。”白沉忧语气比平时更稳,“你师从夜行天?”
白琅在想,这种情况要怎么应对。
直接挑明身份,白沉忧就一定能信?就算信了,她也是师从夜行天,这点跟身份又不矛盾。没准“白言霜之女”跟“师从夜行天”两点加在一起,反而更让白沉忧憎恶。
算了……本来就不指望他喜欢。
“公子,我师从夜行天,但眼下为灵虚门办事,与他各有立场,所以你也不要把我们混为一谈。”
越是敏。感的话题,越不能说谎遮掩,不然以后白沉忧知道真相,肯定要对她产生恶感。但暴。露身份又不可能,扶夜峰和荆谷两个大局都在她手里握着,如果她不能客观对待,太微肯定会换琢玉。白琅只能尽量讲明利害关系,希望借此让白沉忧暂退一步。
“难怪他会在衣清明手下保你。”
白沉忧话里有几分很难说清的尖刻,他平日里不会这样。
白琅察觉到他心里可能没有表面上这么平静,于是试图抽身:“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但白沉忧手还在她肩上压着。
“放开我……!”
白沉忧还是没放,白琅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她不敢跟白沉忧动手,怕关系恶化,只能反手取镜,镜上清清楚楚地照出白沉忧周身剑意。
白沉忧旁观过她与封萧一战,这一战中她全程捧镜而立,动都没有动就将封萧劝退。这手天权已是出神入化,所以不能直面锋芒。
他放开白琅,后退半步,手中出现一柄黑漆漆的玄铁剑。
这下白琅更不敢跟他谈了,白沉忧手一松,她就直接御剑逃跑。
那柄玄铁剑有点眼熟,她在瑶池宴上见过。当时白沉忧假扮白嬛,腰悬一剑,背负一剑,此剑正是背上那柄。它通体漆黑,没有什么造型,远看就是一坨黑,剑与剑鞘还铸在一起,根本无法被拔出。
荆谷四面环山,往哪个方向逃都是上山路。
白琅好不容易到了山头,后面白沉忧已经追至,剑身锋芒吐露,直接破她剑势,迫使她落地。
“你逃什么?”白沉忧问。
“你追什么?”白琅跺着脚反问。
白沉忧被她噎了一下,脸色愈发不善,手中掣剑如奔雷,直袭她门面而去。白琅手里有镜子,本想用戏中魂反击,让他这剑入镜伤及己身,但仓促中还是忍下了,只勉强抬镜挡住剑势。
——反正这剑出不了鞘,应该不会太疼。
白琅这想法刚一过脑子就被打脸了,剑鞘是钝的,但白沉忧剑芒极利。镜面被剑气崩碎,她为避锋芒往后跃起,险之又险地在悬崖边站住。白沉忧的追击眨眼已至,白琅再次侧身欲避。这时候她脚下岩石因剑气崩碎。剑芒是避开了,人却直接倒向万丈深空。
白琅下意识地伸手一握,攥紧了白沉忧没来得及收回的玄铁剑。
可这剑关键时候居然松动了,她握的剑鞘与剑身分离,直接和她一起坠下悬崖。
白沉忧微怔,瞬间消失在悬崖边,御剑凌空将白琅接住。
说是接白琅,其实是接剑鞘。
两人立于空中,白琅一站稳就立刻挣开他,踮脚缩在剑尖上。
“还给我。”白沉忧抬了抬下巴,示意她交还剑鞘。
白琅把剑鞘往他身上一扔,一句话都没说就御剑逃跑了。
白沉忧闷哼一声,心里有些恼火。他收剑回鞘,这时候再拔,已经和原来一样无法拔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