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琅叹了口气,“把信给我,我想想怎么才能让你四肢完整地活下来。”
任不寐打了个哆嗦,哭喊道:“我再也不敢了!”
白琅回自己房里,看着碎信,感觉任不寐还真给她出了个大难题。但往好的方面想想,这封信是月圣寄出去的,说不定她可以借这个机会接近月圣。
她从储物袋里取了一小面镜子,照见桌上的碎信。
镜中似有烟雾飘过,转眼又映出它没被撕碎时的样子。白琅心念一动,想要恢复信里内容,于是镜子画面又一变,消散的隽秀字迹重新汇聚,变作一行短书。
——“适逢月色如旧,不知缓歌仙子可否赏光一聚?”
白琅将镜子扣下,再抬起来时,它里面映出的画面又重新变回了桌上的碎信。
任不寐这是把人家约会的信给截了吧?
“缓歌仙子……”
白琅看着这个称呼思考了很久,某些点连成线,静水深流的一切几乎就要浮出水面。
可这时候船忽然一晃。
她撑着桌角站起来,跑到外面一看,发现那艘大黑船居然又来了。
钟离异早她一步到甲板,正在不耐烦地活动手脚:“怎么还没玩没了了!”
那头索道上,一个身着亮蓝短衫,眉眼带几分英气的女人走下来。她肌肤呈麦色,长相不如一般女修精致,却自有一番粗糙野性的美感。
钟离异气愤道:“告诉你,我打起女人来是很不讲道理的,你最好……”
白琅突然喊了一句:“尹时清?”
钟离异微讶:“你们认识?”
尹时清见了她,心下一紧,问道:“你换了器?”
“没有换,之前你见过的那位在开船。”
“那这位是?”尹时清颇为忌惮地盯着钟离异。
钟离异脸色变得快,眨眼就换了副笑容:“都认识就进来坐吧,叫我钟离便好。”
到船舱,折流见了尹时清也有点惊讶。能在这么远的两境中遇到,可以说是非常有缘。
白琅把尹时清的事情跟钟离异解释了一遍,然后尹时清又重新自我介绍。
“我本是连环水坞的十七当家,失去擎天心经之后,又回来干起了老本行。”尹时清面对两个剑修还有点惧怕,只好坐到白琅身边,跟她说,“这些日子里我顺着线索一路追查下去,终于知道了当初袭击我的是谁。谕主锁影人,名叫步留影,天权能桎梏住一切有影之物。器叫岳欣,修丹道,其他就不清楚了。”
步留影这个名字,白琅刚刚才在任不寐口中听过。
“这两人是月圣座下祭司吧?”她问。
尹时清心下震惊,也弄不清白琅是熟知月圣,还是天权察知能力极强。
她心里越发忌惮,语气敬重地答道:“对,这两人当日与我只是狭路相逢。不过我一直弄不明白,我去万缘司是为采货,他们这两个祭司去万缘司又是为了什么?”
白琅也觉得奇怪,祭司们通常都只拱卫月圣周围,鲜少前往其他境。
莫非月圣大费周章真的只为捎一封信?
讲了一会儿,尹时清又谨慎地说:“当初还未细问,不知阁下是……”
钟离异冷笑着打断她:“尊上能听你闲言碎语半天,已是念及旧情,你莫非还想套她身份?”
尹时清尴尬地摇头。
钟离异斜睨了她一眼,指着门说:“没事了就下船吧,我们这儿也不管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