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琅差点被背后的声音吓得灵魂出窍。
她回头一看,发现有个穿土灰色布袍的严肃男人站在后面,手里抱了几卷书。这人看起来比她还穷酸,布鞋布袍布条,还背了个大布口袋。若不是修为高深,仪态威严,恐怕去路边摆个碗都有人给他扔钱。
白琅被他瞪着,立刻感觉自己做了亏心事:“我、我来借书,马上就走。”
“什么书?”
“龟、龟山地理志……”
那个男人皱了皱眉,白琅一颗心瞬间提起,她眼尖地瞄到他手里那几卷书的名字。
“啊,对,就是您手里这个!”
“这几本我暂时要用,你以后再来借吧。”布袍男人抬脚要走,“闭馆时间已经到了,赶紧出去。”
谁知道他是借一百年还是两百年?孔慎还约了七日后见面,若是没找到凤纹图,他们要拿头开龙山界门吗?
白琅心里急得很,脱口而出就是:“前辈,我能跟你一起看吗?”
“……”
“……”
白琅好想把舌头咬掉。
最后她挨了那男人一记白眼,灰溜溜地空手而归了。
到库房,她一进门钟离异就问:“为什么你借个书要这么久?”
白琅本来就气,听他这么问更没好脸色:“有位前辈把书借走了,我找了一圈也没个副本。”
她没提纪雅之的事情。
钟离异见白琅确实很累,只得好声好气地哄她:“本来是不想跟你说的,不过看你心情不好……要不然休息一下吧?孔慎今夜在猜月楼宴客,也邀了你,你要不要去?”
“因何宴客?”
“明笑身体康复。”
“……”白琅感慨,“他们俩是真爱啊。”
顿了顿,她又说:“我还是不去了,累得要死,让我睡会儿吧。”
“你可以问问他有没有龟山地理志啊。”
白琅叹了口气,肩膀垮下去:“收拾东西准备动身。”
说是“收拾”,其实白琅就是在怀里揣了面镜子,钟离异就是戴上了面纱。
两人到猜月楼门口,被负责迎客的鱼双双拦下了。
她满脸烦躁地跟白琅说:“姑娘,上回给你一块通行玉佩,你可不能蹬鼻子上脸。今夜楼主宴请贵客,我们不开张,请你回吧。”
白琅准备跟她解释,但钟离异直接把孔慎给的半月玉玦甩到鱼双双脸上:“碍眼,快点让路。”
鱼双双满脸惶恐地把他们放进去了。
“你是强盗吗??”白琅压低声音说。
“什么强盗,我拿她什么东西了吗?”钟离异把玉玦收回去,告诉白琅,“有些人你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她就不知道什么叫尊重。”
白琅怔了怔,又想到纪雅之。纪雅之就是因为一直这么忍着,那些人才会变本加厉,得寸进尺。很多事情真的没办法凭一张嘴解决,修道界说到底还是用拳头说话的。
“想什么呢?”钟离异斜眼瞧她。
一口气走上九楼,她连句话都没有,铁定是在想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