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燕名扬不是个导演,”周达非面无表情,“他仅仅只有钱。”
“。。。。。。。。。”
“那我呢。”裴延继续问。
“你。。。”周达非认真想了想,客观评价,“你应该是所有商人里最懂艺术的。”
“。。。。。。。。。”
裴延对周达非的这个评价难以做出评价,只能慢悠悠喝了口酒。
“你是因为你爸才考A大金融系的吗?”过了会儿,裴延忽然问道。
这个问题他曾经问过,但周达非从来没有回答。
周达非这次依旧保持沉默。他回避得过于明显,甚至没有发挥他卓越的胡扯功力编个说辞出来。
“还是说,你是上大学后发现自己不喜欢金融,才真正决定要搞电影的?”可裴延这次却像是一定要得到个答案。
“不是。”周达非声音不大却很坚定。
裴延:“那是为什么?”
后院没开灯,夜晚亮着的只有月亮,和月亮的倒影。天上的摇摇欲坠,水中的一击即碎。
过了很久,周达非才开口。他不是喜欢跟人解释的性格,但他不愿意让裴延对他的理想产生误解。
理想是纯粹的,不应该跟金融、周立群有任何关系。
“我从来就不想考A大。”周达非说,“没什么别的原因,仅仅是觉得这个学校并不适合我。”
“但是周立群。。。也就是我爸,他自己就是A大毕业的,后来留校当老师,他的学生、他工作中接触的人大比例也都是这个学校的,他不能容忍我考进其他任何一个学校。”
“A大隔壁的学校也不行吗?”裴延问。
“本来他应该觉得也还能接受,”周达非冷笑一声,“可我从小就不听他话,他就越来越觉得必须把我放在他眼皮子底下才可以。”
“其实只是怕丢了他的面子而已。”
“那你就不能考差点儿?”裴延觉得无奈,“你从小到大但凡学习稍微不努力,不就考不上了吗。”
“我干嘛要拿自己的前途跟周立群赌气?”周达非却觉得莫名其妙,“在百分之九十九的情况下,不管从事什么领域,上最好的学校总是更容易成功的。”
“我只是不想考A大,又不是想辍学。”
“而且我读初中的时候确实有段时间放任自流懒得学了,那会儿我天天沉迷看电影,一下子掉到年级200名之后。”周达非说着出神,“然后周立群就说期末如果我能考到全班前五就给我买一个摄像机。”
“然后我考了年级第一。”周达非说。
“。。。。。。。。。”
“你爸。。。”裴延忖度了一下,“兑现承诺给你买了吗?”
“买了,那是我人生中第一台摄像机,还挺不错的。”周达非把杯里的香槟喝完,又倒了点儿,“唯一的问题就是,只要我掉出年级前十,周立群就会把它没收。”
“而且他还自己制定了一套公式,根据掉出的程度和次数计算详细的没收时长和重新拿回摄像机需要的必备条件。就跟复利似的,不停滚雪球。”
“。。。。。。。。。”
该说不说,周立群管人的手法确实有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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