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不计较,她为何大张旗鼓的把人抬回了孔府,非闹得眼下满城皆知他孔府做了那惹了禄衣侯府和姻亲苏府的恶人?
“苏居甫见过祖父,祖母大人。”苏居甫陪在妹妹身边,待妹妹见过礼,他也见礼道。
“免礼。”孔老太爷见到他,见苏府还有个能说得上话,呆会儿能拿上主意的男人在,这下方才真松了口气。
“外面风大,快快屋里坐,苑娘,你还不快请孔家的两位老祖宗屋里去?快快屋里喝杯热茶暖暖身去。”佩二娘一见女儿和儿子皆请过安便忙道。
“两位孔府的老祖宗,屋里请。”苏苑娘当下浅浅一笑,朝他们略欠了欠身。
孔府老太爷和老太太又对视了一眼,孔老太太先开了口,“好,好。”
待进了屋,几人一落坐好,苏苑娘居然又问候起了他们的安来,“孔府的两位老人家,身子可好?一顿吃的几碗饭,可嚼得烂肉来?”
“好得很,嚼得烂。”孔老太太回了话,朝坐在她身侧的苏夫人看去。
佩二娘回首与站在身后的儿子和儿媳轻声道:“儿媳妇,你带着你嫂子先去歇息一会儿,把屋里的下人也带走,我和你苑娘妹妹陪两位老人说说话,居甫,你爹不在家,你且先留下坐着听一听。”
“是,娘亲。”
“是,娘亲。”孔欣跟着轻声应了,她轻步带走了屋里的人,她走在了最后,把堂屋的大门也带上了。
少了外面那透过那大门上的挡风席子吹进来的冷风,屋里一下便暖和了。
第366章
佩二娘率先拿起先前搁着的茶抿了一口,尔后扬言笑道:“茶尚温,还能入口。”
“有什么话,你就早些说罢。”说着,她转向身边将将进来,来不及等下人奉茶的女儿,道:“天寒地冻的,让孔家的长辈来这一趟,也是罪过。”
“是,娘亲。”苏苑娘朝母亲颔首,朝对面的孔家老太爷和老太太甚是温声道:“不知展嫂子可到家了?”
说到长孙媳,孔老太爷重重地拍了下扶手,眼带怒气朝老太太望去。
老太太迟疑着要不要把真相说出来,还在犹疑时,就听老太爷大声喝了一句,“还不快说?有甚好瞒的,都是一家人!”
老太太瞬息了了他的意思,朝佩二娘和苏苑娘叹息了一声,道:“她是被算计了,她说一进门就被都尉府的人算计了。”
老太太心下也有怨怠,这厢见苏府客客气气,甚好说话,她心下迟滞了片刻,话还是出了口:“我家展儿媳妇说自打进门就被章大夫人叫到了跟前认亲,也没人叫她,她还以为都尉府和侯爷府是挚交,就对都尉府的人甚是放心,没起防心。”
“哦?”这还怪到她女儿头上了,佩二娘挑高了声音,脸上笑容不变,朝女儿道:“是有这么回事?进去了就没管人了?”
“明嫂子和嫂子从头到尾就坐我身侧。”苏苑娘淡淡道,无心与孔府周旋,对他们的推托之意不甚在意。
常伯樊是孤臣,连逼她父亲也是,孔府势薄,原本沾着苏府沾点光也未然不可,一两家的,苏府也是带得起的。
只是孔府靠过来便靠过来,带着怨怠靠过来,莫是没认清谁是主人家。
她不等孔府说话,接道:“听老太太您的话,这是问清原因了?不知是何原因?”
小辈没接话,甚是云淡凤轻,那副了了草率应对的模样,浑然没把她放在眼里,孔老太太一辈子就没受过这等侮辱,老脸顿时
一胀,两颊通红,她正意欲生气讥讽两句之时,这厢孔老太爷突然开了口,“禄衣侯夫人,就让老朽来跟你说罢。”
苏苑娘转向他,清澈的眼纹丝不动,神情亦是。
“孙媳受挑动,受卫三王爷府中的贵女唆使,意图想引诱你到后院的池子边,孙媳说,只要她把你带过去,三王爷家中贵女承诺定给阐展在礼部寻一门好差事,她还给了孙媳一支刻着王府私印的金钗当做订金。”孔老太爷愈说,身侧孔老太太的脸愈白,孔老太爷神色却是沉着,仍自未变,一一道出实情,“金钗今日我们已带来,且老朽问过,那池湖如何,孙媳说,上面结着一层薄薄的冰,老朽又问,池可深,孙媳道,看着幽黑,老朽当时心想,这人若是掉进去,这大冬天的,可就有去无回了,不知侯夫人可否也是作此想?”
苏苑娘嘴角微微往上一翘。
她曾听说孔老太爷是个过于偏心的,两个嫡子中只管长子,对次子置之不理。
可今天亲眼一瞧,真真是个明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