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此父起来,系着裤腰带问。
儿子去给父亲拿外衣,回道:“儿子问了,说要去本家拜访。”
此父低头系腰带的手一滞,抬起头来眼睛微眯:“走,去瞧瞧。”
父子俩没作停留,一收拾妥当就出了门,他们一出来,看见住着人的房间也纷纷走出了人来。
“族兄,早。”有人拱手作揖。
“早早早。”有人回礼。
一路人相互寒暄说话,多说两句,都是往岭北来的那家看情况的,有相熟结伴来的人家不免凑在一块儿咬耳朵,暗猜这家人的来意。
“这不仅仅是来和好的罢?”一家当家的忍不住跟和他结伴来的要好的亲堂兄低声问道。
“无事不登三宝殿,”那堂兄比他沉得住气,沉声道:“且看就是。”
是来巴结人的,还是来要名额的,这等关头,不出三五天就见分晓。
“那当家那边是什么意思?”这位年及四旬上下的堂弟急了,“就三个,光我们家都不够分的。”
“你!”见老弟急了,堂兄也是气极,顿时顿足,他看了一下前方远去的人,一收回眼就斥道:“来时不是跟你说清楚了?这等局势,人人都想想咬一口,我们家能咬下一块,联手要到一个就是烧高香了!”
“一个怎么够分!”
“那你有本事,要三个去!”
堂弟噤声,接而讪讪道:“我这不又急上了,本来都不够我们分的,还来些不相干的,大兄,你说我急不急?”
“把你这份力,用到正道上。到时候争执起来有得是你争的,现在撒什么火!”
“大兄教训的是。”
“忍着,看我眼色行事!”堂兄挥袖,不悦快步前去,跟上前方的
人。
堂弟被训了一顿,心中焦躁褪去了许多,这厢也慌忙跟了上去。
一户醒,户户皆醒。
常径带了两匹小良驹过来,岭北靠近草原,草原上好马多,为了此次进临苏,他们特地寻了一公一母两匹上等的小马,当是年前没有前来庆贺家主新婚的歉礼。
小马儿活泼,在解开它们头上那根系在树上的缰绳时,仆役手上一个没注意,一匹小母马就蹦跳着跑了,紧接着小公马也是拼命挣扎,要跟随而去,小院子一侧顿时呼叫连连,等到来的人皆出来找马,动静也不小了。
常径带了家里最会念书的小弟过来,身边还带了十余仆役。他有心低调行事,是以昨天是先带了侄子过来,等到跟客堂的管门人要了个小院子,才让下人从后门陆续进门歇下。
可没想半路功亏一匮,等到同族人一过来,纷纷夸他的马好,挂在马上面等着驮出去的皮子上等后,常径心中苦笑不已。
人算不如天算,他这还没跟本家打好关系,这都要知道他的来意了。
常径之父常柴是个买卖人,常年做买卖跟人打交道,那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常径是他的大儿子,这两年已代父行走江湖,嘴头功夫那也是不逊于其父,这厢放了下人去捉马,他端起笑脸,笑脸迎人。
“原来大哥带了这么多的好东西过来,昨天都没瞧见。”昨天先跟常径打招呼的常旭这厢笑道。
“哈哈,下人走的后门。一路走来行的远路,身上脏,我和小弟先是收捡了一番才进正门,至于下人,就让他们走了后门,省得还污了众叔伯弟兄的眼。”常径很是客气回道。
常柴在岭北已发达,他跟本家是绝了关系,但在外地要是碰到常姓人,那也是当自家人待的,包吃包喝当自家亲戚待,一点架子也没有。有在外面的常家人碰到他,回到家来,说的也是常柴的好话。
常旭家住在汾州城,常柴两三年的要带他那帮人马来一趟州城买卖,常旭的祖父叔爷跟常柴有些往来,他便也认识了常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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