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到了,就在门外。”胡三姐压低了声音。
“让他去书房见我。”
“是。”
常伯樊能大意知晓他家那傻娘子叫胡老爹过来的来意,无非就是派人去蔡家那边警告蔡家知道厉害。
也是傻,这哪是她能出面办的。
“姑爷。”胡二南站在坪中,看着姑爷从走廊进了书房,待到女儿下来叫他去书房,连忙跟上,常伯樊刚进书房在画架前站定,他就跟着进来了。
“来了,”常伯樊看着苑娘打的草图,“胡掌柜,我有点事要跟你说。”
“您说就是。”
“嗯……”常伯樊沉吟了一声,在告知岳父与自行把事揽下之间徘徊,末了,不过两三个思忖,他还是定了后者。
由他来解决罢,苑娘的不对劲是他的不对劲,苑娘已经嫁给了他,是他的妻子,岳父插手的愈多,她对岳父岳娘的依赖就愈不可能褪去。
“刚才的事,你女儿跟你说了吗?”
“路上说了一点。”
“我猜你们娘子叫我来,是让你去蔡家说话的,说起来这事你会跟我岳父他们会提前知会一声,不敢擅作主张罢?”
胡二南抬头看着常家家主,他家娘子的姑爷,“姑爷,老奴是老爷夫人派过来给娘子跑腿打下手的,娘子说什么就是什么。”
报也好,不报也好,他都是听吩咐的。
“那你们娘子让你们去蔡家警告蔡家管好他们在常家的女儿,若不然,就揭破他们家长子跟知州小妾有染的事,此事你不会跟主家报一声?”
胡二南心中一窒,明人面前不敢说妄语,低下头不言。
这种事,他是肯定要跟老爷他们说一声才去办的。
“我也不为难你,等会儿你们娘子吩咐你的时候,你就说兹事体大,怎么样都是要知会家里一声的,下面不管她作何吩咐,你让她吩咐的办就是。”
“是,姑爷。”
苏苑娘晚膳前被叫醒,胡二南一直没走,留在院里等候吩咐,等到她醒来传来人,胡二南一听,姑爷神机妙算,他们娘子果然是让他派人去汾州蔡家走一遭。
“娘子,这事不能您出面,”不用多想姑爷吩咐的,胡掌柜一开口就劝上了,“您是千金娇女,深闺明珠,哪能由得了这些事污了您,这事您要办,我回去跟老爷讨个主意,您看如何?”
“这是我的事,不用劳烦爹爹了,
你听我的就是。”一想到要让父母操心,苏苑娘就不答应了,“我不在乎外人怎么说我。”
胡二南笑道:“您呐,从来不在乎这些身外之名,老奴知道的,就是娘子,您看,您不在乎,老爷夫人,还有姑爷心疼您呐。”
胡二南不敢把话说重了,老爷夫人的意思是只管娘子活自己的,千万莫要受声名受累,尤其是为父母声名所累,不能让她背负起他们的名声,可胡二南却是不敢这般认为,他们这样的人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尤其老爷夫人对娘子异常爱重,伤及小娘子的言语,都是刺进他们肉中的刀,苦的疼的也有他们的一份,还是最重要的那一份。
苏苑娘看着脸上尽力堆着笑的胡掌柜,半晌没有说话。
“出去罢。”这厢,常伯樊走了进来。
胡二南应了声“是”,但没有先行退下,而是看向了他们娘子,等到苏苑娘朝他点头,他这才退下。
胡掌柜忠心耿耿了一世,上世送她去京城就是由他带的头,后来父亲感念他舍身送她去京,帮他们一家送回原籍入了良籍,还替他家小子安置进了家乡旁边的水师务当水*军。
她上世只知道了他的“忠”,没看到他的“难”。
read_x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