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伯樊一路无言,待走近了,岳父喊他,方才回过神。
苏谶喊住他道:“这事就不用跟苑娘说了,毕竟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东西是极富贵的人家用来做棺材当墓葬品的,尊贵归尊贵,但可不是好兆头好预意的东西,女儿家家的,不应碰这些。
拿到女婿手里,用的地方就多了。
献上去,有哪条路是打不通的?
乍听三元一说,苏谶路上不是没想过要为本家拿上几棵,让长子在京城好过一些,但一想三元所说的话,他就散了这心思。
给女儿的,就是女儿的。
就凭这片林子,就可以让女儿在常家稳稳妥妥立足了。
“可……”常伯樊一路思绪良多,心中可谓是五味杂陈,他娶苑娘,固然是因他真心喜爱她,另一半也全因她的身世足以匹配自,这同是常氏一族对她在外的憨傻之名私下颇有微词,也恭迎她入主常为家族之母之因。
他娶的是苏氏女,结的是两家亲。
可他并不需要她给出太多,他想娶她图的从来不是她身后之物。
他是这般想的,可常氏一族的族人不会,岳父也不会真真拿他真心爱恋苑娘的心思当真。
这时,有个好亲家,好岳父的好处就来了。
常伯樊知道跟苏家结亲能打开不少方便之门,但现在好处砸在了眼处,他却只想苦笑。
苦笑是因他不可能不接,他无法拒绝。
这地方来得太及时了,过两天就要运盐进京,若是有这等好东西一同随着进京去,有什么事是不好办的?今年常家的盐钱想来很快就能到他们手中。
“收着罢,这是药王庙给苑娘的嫁妆,这种东西不好交到她手里打理,就交给你了,你放心用就是。”
“女婿受之有愧。”
“何愧之有?夫妻本一体,自你和苑娘成亲,你们就成一家人了,同命同运,你的就是她的,她的就是你的,分不了彼此,你用就是,这话是我跟你这样说的,你听就是,苑娘往后问起来,你就说是爹爹说的。”苏谶见女婿苦笑连连,摇头笑道:“不让你跟她说,是觉得晦气,你们才成亲,就别让她知道这些事了,往后等她长大知道这些事了,说一点给她听就是。”
苑娘还小呢,苏谶无法把这个天下所有不堪的事都拦着不给她看,但愿她循序渐进,等再大点再知道一些事也不迟。
可不能一下子就让她都知道了,会乱的。
“苑娘非常聪明,”常伯樊明了岳父的意思,可是,“我不想有什么欺瞒她之事,尤其是关于她的
嫁妆的。”
“哈哈,”这话不管真假,苏谶听了高兴,带着女婿往夫人女儿那边走,“好了,先不跟她说,说了她也不在意,她就是个傻娘子,眼里只有爹爹娘亲夫君呢。”
常伯樊正要说话,这时,正在择菜的苏苑娘抬头间看到她爹爹,当下眼睛一亮,叫了起来:“爹爹。”
看到常伯樊,她顿了一下,朝他不好意思一笑,也叫了他一声:“常伯樊。”
被她第一次连名带姓叫出名字的常伯樊一愣,忘了之前与岳父所说的话,快步过去,啼笑皆非地朝傻娘子道:“叫我什么呢?”
“常伯樊。”
她还叫得挺高兴的,常伯樊头疼,“若不,叫孝鲲哥哥?”
没嫁进来之前,她就是这般叫的,怎么现在不叫夫君就罢了,连孝鲲哥哥都不叫了?
叫不出口,但叫名字好像也不应该?苏苑娘飞快改口:“常当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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