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不是时时刻刻都挂着笑脸的,得了个好脸,南和喜滋滋地跟在家主身边,“爷,自从您和夫人成了亲,我得的您的夸,比跟在您一年身边加起来还多。”
常伯樊笑,“我什么时候夸过你了?”
“您给我好脸,那就是夸!”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要问问,我什么时候给过你坏脸瞧了?”
“爷,您可别说了,”南和苦着脸,“南和说不过您。”
南和就是爱卖乖,但也是有了他插科打诨斗趣,闲暇常伯樊还能稍稍轻快一些,常伯樊含笑拍了下他的肩,道:“好了,你有心,爷心里有数。”
顿了一下,他又道:“夫人那边,你多派几个人暗中盯着。”
“爷,这是?”
“算我多心罢,我怕有人狗急跳墙,他们跳断了腿无所谓,伤着苑娘就不好了。”常伯樊淡淡道。
“大爷?蔡家?他们没那个胆!”南和肯定道,“夫人已经警告过他们了,他们还敢动手?不至于那般傻罢?”
“算不上傻,”常伯樊神色淡淡,“有持无恐,以为没人敢真动他罢了,以为死了的人,还能管他一辈子。”
还真是,大爷仗着死去的老太爷可是干出了不少事来了。
大爷前面拿了家里公帐上所有的银子、近二万两跟人做买卖,结果两年了,一个铜板都没拿回来。
那公帐上的银子,可是包括府里和族里一年近乎所有的开支,里头不仅有供族子赴京赶考的路费,还有祭祀祖宗、给常家学堂的先生的俸银、给七旬族老的孝敬钱等等,结果他们府里的中馈没有银两无法主持不说,族里知道后头一件事就是逼着他们爷把银钱补上,至于大爷,在老太爷的坟前跪了几天,他们就当这事过了。
跪几天,二万两就到手,一个铜板都不用还,南和是再明白不过他们爷嘴里这句话的意思不过了。
“爷,您一说,小的也觉得有点怕了,等会儿小的就去办这事。”南和说罢,又小声问道:“这事要不要跟夫人透个底?如此夫人心里有数,有点防备也好啊。”
他们大爷,可真真不是什么讲究人。
“嗯?”常伯樊沉吟了一阵,眼看长绿榭快到了,方道:“暂时不用,她最近事多,就莫让她过多烦心了。”
吓着了她,常伯樊怕她更想回苏家。
*
苏苑娘早膳还没用完,柯管家就过来传了有族人要回去的消息。
祭祀一过,有些家里有事的人就想早些回去了。
他们回去,要朝主家告辞。
要不要与他们当面告辞,可按亲疏远近来,但毕竟每个前来的族亲皆是为了奔赴她与家主的婚宴来的,是以柯管家对夫人诚心建议道:“家里的亲人们是为了您跟老爷的婚事来的,不管亲疏远近,他们要走,您该送上一送,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苏苑娘安静地看着他,颔首。
她没有说不
见。
像上世,她没送,是因没有人来朝她禀这事,常伯樊也没有说让她送送亲戚。
那时她年幼,心思少,就是父母教的再好再周全,她也没想到这些事情上去,那时她心中皆是换了一个地方的茫然和慌张。
“那您是见了?”柯管家惊喜。
“是一家人都来了吗?”苏苑娘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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