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书甚至不需要深想,便能猜测到当初静娴皇贵妃生产时的不易。
况且从秦戮的言语中也不难听出。
秦戮原本的名字,是由静娴皇贵妃亲取的。
一个皇子,天潢贵胄,名字就算不是由皇上决定,也至少需要经过礼部或者钦天监的拟定。
若是都没有,便只能说明一件事,这个皇子,并不受宠。
宫中的人,最是会跟红顶白的。
可想而知,一个位份低微且毫无背景的妃嫔,带着一个早产却不受宠的皇子,在那深宫高墙之内,会受到什么样的对待。
顾砚书觉得自己的眼睛莫名有些泛酸,但却知道,既然秦戮现在用如此平静的语气说出这番话,想来应该也是不想让他察觉到这些。
眨了眨双眼,压下那一股酸涩后,顾砚书略带一丝调笑地开口:
“王爷若是不说,我还真看不出来王爷当初并非足月出生。”
别说顾砚书看不出来,恐怕整个天齐的百姓以及那些对上秦戮之后,狼狈战败的敌国将领也看不出来。
秦戮如今这一拳能够打碎一块儿石头的健壮模样,哪里有一丝早产儿的影子?
顾砚书难免便想到了自己上辈子那副孱弱的身躯,不由有些感慨这简直就是同人不同命。
同样都是早产,差距怎么就能够这么大呢?
伸手抓住顾砚书似是泄愤似的在自己胸膛上戳个不停的手指,秦戮轻轻笑了笑:
“本王外祖曾是一方名医,母妃从小耳濡目染,也通一些岐黄之道,自怀孕之后,母妃便一直安
心养胎,在饮食方面也多有注意,在本王出生后,母妃也费尽心思替本王调养,以补不足,所以即使早产了月余,也并未对本王造成太大的影响。”
对于这一点,秦戮也觉得极为幸运。
若非不是母妃略通岐黄,若非母妃生前的悉心照料,或许根本就不会有如今这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天齐战神。
谁料秦戮不解释还好,一解释,顾砚书心中更是愤慨了:
同样是母亲孕期注重养胎饮食,同样是出生后收到了精心的调养和照料。
秦戮现在就一拳一个小朋友,既能飞檐走壁还能上马杀敌,他上辈子到最后连个异能都没有,一步三喘也就罢了,最后居然还病死了?
当然,顾砚书心中的这些想法也只是稍纵即逝。
毕竟虽然上辈子顾砚书的身体并不算好,但好歹这辈子也拥有了一个健康的身体。
天齐国虽然科技上落后了一些,但也不像是末世那样充满病毒,遍地丧尸,满城荒凉。
更别说,来到天齐之后,他还遇到了如此合心意的这么一个伴侣。
心态平衡之后,顾砚书又想到了最初的问题:
“那后来呢?这鹿字既然是母妃给王爷亲取的名字,后来为什么改了?”
“母妃去世后,本王被皇贵妃收养,父皇问及本王姓名之时,说‘鹿’字过于小气,没有男儿气概,便决定替本王换一个名字,最后选定了同音的‘戮’字。”
前面的那些话都已经说了,最后这一点自然就没有隐瞒的必要:
“父皇钦赐之后的,这‘鹿’便成了本王的小名。”
“原来如此,”顾砚书摸着玉佩上的那只麋鹿微微点头,“但现在好像没人叫王爷的小名了?”
虽然是在询问,但顾砚书语气中却充满了肯定。
上次去请安之时,皇上叫秦戮的时候,虽然是用“戮儿”作为称呼,但顾砚书却能够肯定,此戮非彼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