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璋已然明白碧波是顾扬骁的人,要不也不能换了春草她在外面守着。
她淡淡的吩咐,“去给二爷做碗面,还有,去给他找身干净的衣服。”
碧波应着,很快就把衣服拿来,顺手把一瓶药粉和纱布放在绿璋的妆台上。
“这是什么?”
“顾副官给的,说是二爷有伤在身,让您提醒他上药。”
怪不得刚才闻到了血腥味,他果然是受伤了。
碧波出去后,绿璋还是下炕,她把衣服挂在门上,然后冲里面喊:“换洗的衣服给你放这里了,你自己拿。”
里面除了水声并没有其他声音,也不知道他听到了没有。
绿璋从怀孕后身体就软的跟面条儿一样,本想下地规规矩矩的等他,可这身体受不了,只好去炕上歪着。
就在她几乎要睡着的时候,忽然感觉到有人摸她的脸,“陶陶。”
她吓了一跳,随即反应过来是顾扬骁。
他身上带着潮湿的水汽,却已经没有刚才那一股子土腥气,一身白色软缎的寝衣穿在身上,更把他衬得清雅了几分,当然要不是敞着扣子露出胸膛的话。
绿璋眯了眯眼睛,看到他胸口狰狞的一块,估计洗澡的时候没注意,现在还血渍呼啦的。
见她在看,他忙转过身去,“你别看,太过恶心。”
是的,她看了后就想吐,只好闭上眼睛等那不适过去。
再睁开眼睛,发现他背对着自己在椅子上坐下,那姿势应该是在给自己上药。
她忙道:“你把顾全喊进来帮你。”
顾扬骁从来不用丫头近身伺候,顾全从小厮做到副官,其实还是主要服侍他。
“不用,顾全也受伤了,让他休息吧。”
“那我让碧波。”
顾扬骁回过头来,一双深邃的眼睛里满是风华,“陶陶,我自己可以。”
碧波却在腹诽,“妻妾都俩个了装什么装,自己可以就自己来。”
她拉了拉被子又闭上眼睛,可脑子里却又出现了他伤口的样子。
顾扬骁的胸口伤疤可不止一处,就说今年还被行刺过一次。
前面也有打仗落下的,但是都不如当了督军后的凶险。
他现在自然不需要冲锋陷阵,这样的伤只是行刺,他受伤还一路风尘仆仆的赶回来,这个孩子对他真的很重要?
刚想到这里绿璋又嘲笑自己,你以为你是赵紫鸢,怀着的是他的儿子?顾绿璋,他在乎你,必定是因为利益。
这么想着,刚刚对他升起的几分怜惜又压了下去。
张开眼睛,发现他正在笨拙的给自己缠绷带,半天才缠一圈儿。
顾绿璋看不下去了,不是疼惜他,是觉得烦躁,这样要缠到天亮吗?他不睡别人还要。
“二叔,你过来,我帮你。”
顾扬骁没想到她会主动开口,想到自己脏污的伤口已经露不出来,他才点头走过去。
一靠近,血腥味虽然给药粉的味道盖住了一部分,但更难闻了。
她眉头紧锁,忍着不适快速的给他绑好,手法敏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