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是被父亲无限溺爱的宝贝女儿,只要在父亲腿上撒个娇,父亲对她就是无有不依的。
任她翻开鲜红色的封皮,从书本夹页中找出他珍藏的东西。
程之记得,那时候被爸爸夹在毛选里的是他的一张照片,和一张已经黄的纸。
“这是我刚参加工作时候的照片和调动文件。”
“那为什么这是最重要的呢?”
“因为要不忘初心。”
“我不是爸爸最重要的吗?”
姜明章哈哈大笑,抱住他最重要的宝贝女儿。
程之不知道父亲的初心是什么。她逐渐长大,会听爸爸和妈妈讲一些政治没有绝对的正确、一个决策的正确与否,要用长久的时间来验证,不能现在就简单地判断说是对还是不对。决策者,也只能比百姓多看几十年而已。
是了,他一直是个相对论者。
程之忽然惊觉,自己最开始受周于吸引,除了他脱于身边雨中同龄男性的外貌与气质外,也是因为他身上有父亲如出一辙的可靠、理性。
只不过,周于更能放得下。
而父亲不是,他说人活在世上,受很多掣肘,无法完全遵循本心。
每当程之说父亲是最为民着想、最好的官时。
他就会笑着纠正,不是。
滚烫的泪水承载不住痛苦与思念的重量,不停地砸落在鲜红的封皮上。
程之终于翻开,夹着的不是照片与黄的薄薄纸张。
而是好几新的文件纸折叠起来,厚重显眼。
她展开折叠在一处的纸,是父亲的笔迹。
“我原自命不凡,也曾有一番雄心壮志,以为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终究是败在太过理想化。无法两袖清风,更无法全心为民。
说身不由己如今看来也是自我粉饰的笑话。
现写明以李正德为的政治利益集团,多年来利用职务便利敛财,谋取权益。
18年前在北城时我经手操办的违规事件,一一列明。
18年后我与李正德等人因理念不合,自请调离北城。逐渐退出李集团的核心团队。但多年来牵扯甚多,无法彻底割席,依旧会参与一些事情。
名单与账目明细皆在,可一一核实。
我自知坏事将近,唯愧我的一双子女……”
周于到这的时候,程之捧着毛选蹲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看到他时本立即停了哭声,嗓子里出痛苦的呜咽声。
表情纠结,终于控制不住,双手张开向他。放声大哭,竟比刚刚动静更大。
周于三步并两步,赶紧上前把人搂到怀中。
没问她怎么了,只半跪在她面前一下下地抚她的后背,亲吻她因为哭泣而汗湿的额角。
此时痛哭流涕的程之狼狈的不成样子,是他也没见过的可怜模样,好像从头到脚随时包裹着她的美丽外皮都被她亲手扯下。
头散乱,涕泗横流。实在不是得体的模样,可周于却觉得此时的程之可怜又可爱极了。
不知程之哭了多久,才沙哑着声音开口“我爸爸他是做错了事,可是……”
“嗯,事情没有绝对的对错。”
更何况坐到那个位置上的人。
他一直觉得姜明章够聪明,但不够幸运,不够干脆。
他明明看出事情的不对,能割舍的下权利中心、更高地位,自请到祝安那样无法有大作为的地方。
可是却无法做到彻底的割席。
周于也曾经以为干脆利落是很容易的事。
可直至今日,才明白姜明章当初的顾虑与无法干脆。是因为有牵挂,才会有顾虑。
就像晚上,李正德气急败坏地打电话给他。
他竟然也像他曾讨厌的人那样虚与委蛇起来。
原来有牵挂,才会无法干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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