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罐里的汤被小火炖煮着,一次次沸腾,周于不厌其烦地一次次撇去浮沫与油星。
直到汤变成清亮的淡黄色,他才给程之和孟来一人装了一碗。
先给程之,再给孟来。
她们在自己对面叽叽喳喳,程之正侧头托腮专心听孟来讲话,慢了一拍,结果俩人异口同声地说“谢谢。”
孟来讶异“你们这么客气的嘛?”
周于笑笑,程之却涨红了脸,“哎呀,吃你的。”
孟来的眼神在俩人之间转了又转,也无意探究更多,举起碗来“初次见面,以汤代酒了。”
“我说程之怎么把您藏这么紧呢,不是我夸张,凭周先生的外貌条件,秒了现在圈内一波男艺人。”
周于招手要来瓶韩国清酒,倒在小杯里与孟来杯碰碗“谢谢。哪天混不下去了一定考虑。”
毫不谦虚,理所当然的样子倒把伶牙俐齿的孟来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穿着极普通的咖色休闲卫衣,长手长脚缩坐在狭长的凳子上,整个人有种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局促感。
看着是英俊风姿,堂堂之貌。但他垂下的眼眸、不过多展现情绪的脸,以及礼貌性应对却匆匆一勾的嘴角。
无一不在强调着这个人的孤傲冷淡。
孟来长相讨喜又幼态,一双眼睛占了大半张脸,几乎人见人爱。第一次遇到个连一个眼神都懒得多分给她的人。
孟来掩着嘴,与程之说着悄悄话“你这位别是有什么大背景吧,这气质……我都不敢大声说话。”
程之也看向周于,不知怎么回事,他今天确实是比往日看起来更冷了些。他似乎在放任自己沉浸在什么中,孤独地隔绝外物。
不大的店内几乎坐满了,背景音乐声混着人声,热闹而嘈杂。
周于安静地喝酒,看着程之低头,鼻子挡住下巴的时候,他无数次想问“程之,你认识姜易好吗?”
可他常年的自傲,又怎能允许他将自己心底最私密最脆弱的事情直白讲予人听。
他一个人长大,一个人拼搏,早就习惯了什么困苦都往心里吞,也早就习惯了无人分享他的荣耀。
长久地与孤单共处,他早已失去直抒胸臆的能力与勇气。
只有姜易好,在那两年内不管不顾、不容拒绝地闯进他苍白的人生。叽叽喳喳地在他身边,让他学会如何与人真诚交流。
可他现在,又没了那种将情绪和盘托出的勇气。
周于低下头去,瓦罐中小火煮着的鸡汤热气熏着他的眼,又干又涩。
面前多了只小碗,是程之递过来的。
他隔着朦胧雾气看向她,她温柔着埋怨“你怎么不吃啊?”
“尝尝看,这次煮得久,味道更好。”
周于接过来,碗里的糯米混在汤水中,圆鼓鼓的可爱,软糯诱人。
而本在汤里的红枣、葱姜等配料,都被她夹出来放在自己的碟中。
周于以前有个坏毛病,吃饭都是一口菜一口饭,都要嚼干净了才咽下去。
他觉得米饭有独特的香味,混了其它东西就不对劲了。
可是上大学的时候边学习边搞项目研,恨不得一天当作两天用。
早在匆忙中将这坏毛病给改了,吃盒饭的时候哪还挑着这样那样,果腹而已,再不讲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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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之还有几天的戏份就结束了。她前一阵重拾起对滑雪的兴趣,却是来的快去得也快。
周于便一个人去滑雪。他技术一般,也说不上喜欢还是不喜欢。
这种不被操控的感觉,让周于有一种不安定感,他还是习惯什么事情都稳稳掌控在自己手中的感觉。
当初接触滑雪,还是因为姜易好。
这都是他后来从她的脸书上看到的,她似乎是从回到北城后就迷上了滑雪,痴迷了好几年,天南海北地跑。国内雪季结束,她就跑去新西兰。
他想知道究竟是什么魅力让姜易好那阵子那般痴迷。
他想,等他事业有成,能够心无旁骛、除了她再别无所求的时候。陪着她一起,天南海北地去追雪季。
他偷偷地循迹着她的喜好,一一记在心里。
再后来,他一个人将她那几年的路都走了一遍。才知道人生不可预设,是他太过自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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