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等她开口,廖有为就已经怒声道:“安王殿下!这是我廖家的家事,去世的也是我廖有为的妻子,你是基于什么立场什么身份,竟然说出这种话的?!莫不是你以为身为皇子作为王爷,你就可以有这般权利,就可以枉顾他人意愿,做出这等对逝者不尊的事了吗?”
姜小五耸耸肩,摊手道:“我可没想这么做,是这位文夫人,为了攀附上我,非要说我的亲亲是她的亲生女儿。”他一副不正经的语气,手也不正经的揽了文若霞的腰,问道:“文夫人,你这么干是你的意思,还是文大人的意思?”
文若霞别开脸,不想看此时文夫人的表情。
而文夫人的表情——的确很滑稽,由着性子说了一通话后,她才猛地发现她不仅得罪了安王殿下,甚至还又得罪了廖家。
她再气不得,只讷讷无言,站在原处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文若霞伸手,捉住姜小五揽在她腰间的手,用力的一点点将那手拿开,紧紧握在手心:“王爷,不是说去来福酒楼用晚饭?”
姜小五看她一眼,倒是没再说什么,只朝文夫人冷哼了声,便由着文若霞拉着往外去了。哪成想才走两步,便碰上了迎面而来的廖二叔和文老爷,姜小五脚步一顿,继而便挣开文若霞的手,重又揽到了她腰上,且还挑衅般用力,让文若霞不得不靠进他怀里。
这模样廖二叔不论看过多少遍,依然是受不了的铁青了脸。
文老爷的脸色也很难看,他是非常看不上女子这般不知检点的,何况如今这女子还是他的女儿,那种厌恶便加了倍。
只是他不敢和姜小五对上,因此有气便只能憋着。
姜小五带着文若霞,就当着他们的面扬长而去。
人一走,文夫人才上前,三言两语把事儿说了。
文老爷听后抬头看了眼还站在不远处的廖有为,而后看向廖二叔:“廖大人,这事儿……是不是弄错了?刚刚我也瞧了那女子一眼,虽然的确很像我那去世了的女儿,但却并不是。”
廖二叔眼一眯,明白了文老爷的打算。
这是不敢跟安王对上,又有自家那不争气的侄儿给递了梯子,所以这是装糊涂了!还真是厉害,短短一瞬间就改了主意!
但这口恶气,也不看他愿不愿意吃!
廖有为已经高声道:“二叔,文老爷和文夫人有些误会,侄儿已经跟他们解释清楚了。若是没别的事,那侄儿先告退了。”
实际上因为这门亲事来的特殊,廖有为待文老爷文夫人并不像一般人家的女婿那般敬重,而如今连文若霞这个纽带都没了,那关系自是又远了一步,因此廖有为是半点不想与他们接触。
“有为!”廖二叔沉声叫人。
廖有为本已经转了身,闻言又转回来:“二叔还有事?”
见他仍是这般模样,廖二叔气得简直手都有些痒,他道:“你可知真正惹怒我的后果?”话落,瞪向何秀兰,“身为有为的妻子,他犯糊涂,你竟劝都不劝一句?”
他越发看不上何秀兰了。
何秀兰其实早已知道文若霞的真正身份了,何秀婉是她的亲姐姐,哪怕廖有为想瞒,何秀婉也会第一时间告诉她,于这件事上,她有知道的权利。
因为知道,她对廖有为反倒有了几分敬佩,文若霞嫁过来后心里就想着别人,哪怕她是被逼才嫁过来的,但在如今这样一个年代,女人本就该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文若霞一个女人居然敢有自己的思想并且还敢付诸对抗,这简直天理难容。
可廖有为放了她。
甚至,还帮她做了一场戏。
哪怕这种事于男人而言,其实很丢脸。
“二叔,不知夫君犯了什么糊涂?”何秀兰一脸认真的问,不等廖二叔回答,又继续道:“是没有看见个长得像先头没了的姐姐的人就认定了是姐姐吗?还是没有胡乱背上帮先头姐姐假死逃走的罪名?二叔,这种事我即便身为女人都知道不可能,二叔又怎会认为可能呢?夫君到底是男人,哪有把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放走的道理,那不是叫天下人耻笑么?”
何秀兰这番话却叫廖二叔一下子明白过来了,为什么廖有为一直不肯承认,却原来是……怕被人耻笑?
那当初为什么还要把人放走!
说到底,不管是廖有为还是廖老爷廖太太,在廖二叔的眼里这些都是要靠他才能很好的活着的人,他们需要仰他鼻息而活,那么他自不必把他们看的跟自己同一高度。文若霞的事,他气过文若霞的胆大包天,气过廖有为居然敢瞒着他胡作非为,却从未想过这事儿若是曝光人人皆知,于廖有为的男人尊严来说意味着什么。在他心里,他从不曾把廖有为当成和他一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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