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遣见状便嘿嘿一笑,道:“你应当一早就知道了吧?圆青大师算是我的远房叔公,我曾曾祖父便出自辅国将军府,只不过年轻时便分了家。”
虽是分了家,可当初赵昀激怒成泰帝后,赵家还是遭了难。成泰帝才登基不到两年,他们一家莫名被卷入后宫的争斗里,硬是被冠上谋害皇嗣的罪名,差点满门抄斩。
反倒是辅国将军府,因着圆青大师是将军府那位太爷的嫡次子,倒是逃过了一劫。
当然,辅国将军府从此也只能夹着尾巴做人就是了。
赵遣坐起身,仰头灌了一大口酒,凑到霍珏身旁,压低声音道:“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听父亲说,金銮殿那位皇帝其实不能人道,靠着吃秘药方才能做个男人。”
不仅不能人道,还有精弱之症。
当初那位妃嫔小产时,信誓旦旦说是吃了太医院的补药才导致落胎。可整个太医院都知晓,补药根本没问题,有问题的是皇帝。
“所以啊,你效忠的这个皇帝,其实是个无能软蛋!”
清冷的月光之下,赵遣素来散漫的眉眼多了几丝阴冷。
听罢赵遣这大逆不道的话,霍珏面色波澜不惊。
只云淡风轻地饮尽壶里的酒,从衣襟里取出一摞书信,道:“这些都是赵夫人写与赵大人的信,你若是得空,便坐床边读给赵大人听,兴许对他醒来有帮助。”
赵遣一愣,抽出其中一封信看了两眼,的确是将军夫人写的信,都是些家常之话。他把信放回去,又往后翻了翻,翻出一本薄薄的书册,“咦”了一声。
“这是甚?”
霍珏淡淡瞥了眼,道:“一位说书先生写的,长公主与她一十八位面首的二三事。”
赵遣先是一怔,继而“哈哈”大笑起来:“好你个霍解元,心眼同你姐夫一样黑!你这是怕将军夫人的书信唤不醒赵昀,才想着要拿这些风流韵事来气醒赵昀罢!”
霍珏不置可否,只笑了笑,道:“有劳赵大夫了。”
翌日一早,霍珏同苏世青几人道别后,便疾步往山脚去。
尚未行至马厩,便见一辆朴素的马车缓缓停靠,走下来一位眉宇微蹙、面色凝重的嬷嬷。
霍珏脚步一顿。
那嬷嬷心事重重,也未曾注意到一边的树下站着位眉眼清隽的年轻郎君,与车夫低声道了两句后,便抱着个小包袱,往山腰去。
霍珏淡淡收回眼,虽然已经多年未见,可方才那位嬷嬷他识得。
贵妃王鸾身边最得用的一位宫嬷,这宫嬷是王鸾的乳娘,从她嫁入康王府起,便一直陪着她了。
正想着,一位小僧笑吟吟地牵了马出来,道:“施主,您的马已喂好草了。”
霍珏敛眸道谢,接过马缰便翻身上了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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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黎昨日在定国公府呆到暮色四合的时分,方才依依不舍地回了霍府。
在定国公府耗了一整个白日,又是说话又是制香烹茶,饶是姜黎这般康健的身子,也是有些乏了。
夜里一到家,她几乎是一沾枕头便睡了过去,没半点儿“孤枕难眠”的煎熬。
睡好了精神自然也就好,用过早膳后,她便让桃朱拿来账册,开始理府里这两月的流水。
酒肆里有杨蕙娘与如娘婶在,她自是不必日日都去,一个月里,至少要腾出半月的时间管府里的中馈。
安静的内室里,算盘珠子“噼里啪啦”响着,几摞账本才堪堪理到一半,忽然听道前院云朱欢快地喊了声:“公子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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