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也没少替薛无问相看旁的小娘子,就希望寻一个同样姿容绝色的人,好让他早日成家,有了妻儿,指不定性子就能收敛些了。
卫媗的身份太过特殊,先前是太孙妃,如今是本该死却又没死,连名儿都不能公之于众的罪族之女。
这样的人,再好也是不能当未来的国公夫人的。
尤其是她那凤格之命,一旦撞上既与这样性子的人,早晚有一天要出事。
要知道,九佛塔那第二则箴言,不出意外,说的就是薛家!
薛老夫人放下手上微凉的茶盏,面色一肃,问薛无问:“当初祖母答应让你带着卫媗回来盛京,要你起的誓你可还记得?”
薛无问垂下眼,轻轻一笑,散漫道:“自是记得,孙儿在宗庙里起了誓,此生不得娶卫媗为妻。”
薛老夫人打量着他,见他的神态恣意不羁,似乎真没把娶妻当一回事,仿佛娶与不娶,都不是多重要的事。
薛老夫人知他心里定然是想着日后不娶妻的,是以才这般无所谓。
可这事由不得他。
他既然是定国公府的世子,享受了定国公府带来的权势,那也要担起相应的责任。
“你记得就好。祖母知你怕卫媗受委屈,你放心,祖母定会寻一个大度的能容人的小娘子做你正妻,必不叫你那心肝肉受委屈。”
薛无问漫不经心地摩挲着茶盖的边缘,听见薛老夫人这话,心里头不由得笑了。
当初“魏姨娘”的称呼便是祖母定下的。
因着是祖母发了话,整个国公府上下,便是暗一、暗二这些知晓卫媗真正身份的亲卫,见到卫媗,也只能喊一声“魏姨娘”。
祖母怕他起了娶卫媗的心思,千方百计敲打他,又是“魏姨娘”又是要给他相看旁的小娘子,也是用心良苦了。
他理解祖母一心要护着定国公府的立场,可他除了是定国公府的世子,也是卫媗的男人。
薛无问捏了捏眉心,做出一副不得不妥协的模样,道:“如今朝堂的纷争日益严峻,祖母,您先让我安安生生处理好朝堂之事,再同我说娶妻之事,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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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静心堂出来,薛无问缓步回了无双院。
进了暖阁,举目望去,却压根儿找不着他姑娘的踪影。
拉过一边的小丫鬟一问,方才知晓卫媗已经回了寝屋。
寝屋离暖阁并不远,不过一刻钟的步程。
此时的寝屋里,佟嬷嬷正领着几个丫鬟,坐在窗边缝月事带。方才姑娘刚调好香,忽觉下腹坠坠,去了净室一看,才知是来癸水了。
姑娘一贯爱洁,自是忍不得的,只好匆匆忙忙回来寝屋。
门外的薛无问刚进门,便瞧见了窗边的场景,登时脚步一顿,不用问都猜到卫媗的小日子到了。
前两日,卫媗才将将停了那一吃便不得行房的药。
他忍了十天,总算等到了能解馋的时候了。
偏生昨日被公务耽搁,回来得晚,到无双院时,人姑娘已经睡沉了,他便舍不得弄醒她。
哪成想今日她竟然来了癸水。
可一想到从前卫媗来小日子时的不适,他忽然又没了脾气。那一点子不能开荤的浮躁,自然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夜里用过晚膳后,他将卫媗抱坐在膝头上。
大手抚着她的下腹,问道:“难不难受?”
他的手十分温暖,隔着衣裳都能够感觉到那浅浅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