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光的修饰,那伤疤看上去并不丑陋,甚至难以让人联想到危险、痛楚。
他还想细看,洛昙深就已经醒了。
方才他已经注意到,洛昙深即便睡着了,眉间仍是皱着的,像正被解不开的愁绪包围。如今醒来,眉梢眼尾的不安就愈加浓重。
“如果知道我会回来。”他说:“你会怎样?”
洛昙深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局促地退后一步,“我,我就回房去睡。”
他轻嗤一声,“我以为你会说等着我。”
洛昙深眼尾撑开,瞳孔里漏出些许惊赧。
两人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对视,一人坦荡,一人忐忑。
不久,单於蜚说:“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心里清楚。”
洛昙深反应滞后地点头,“嗯。”
“但你一直在害羞。”
“我……”
“从害怕、紧张,到害羞。”单於蜚语气很淡,“在我面前,你轻松过吗?”
洛昙深眼珠转动,想要解释。
“以前面对我时,你也这样?”单於蜚逼近一步,在他退缩之前,利落而有力地捏住他的下巴。
“单先生。”除了直视单於蜚的眼睛,他别无选择。
“少爷。”单於蜚说:“林修翰等人口中的你很娇气,你的娇气呢?”
他眼睫颤抖,嘴唇抿了好几次,才出声道:“我早就不是什么少爷了,人也不能靠着娇气过一辈子。”
单於蜚若有所思,“是吗?”
“因为娇气,我犯过很多错。”他声音轻轻的,“娇气没什么好,伤人,到头来伤己。”
单於蜚加重手上的力道,他露出吃痛的神情。
“还说不娇气。”单於蜚笑,“这就受不了了?”
“不是这样。”他说。
单於蜚不给他解释的机会,突然问:“你和你的未婚夫去T国找过我?”
他愣住,很快明白一定是林修翰说的。
“你知道我被明漱昇抓了,想救我?”
“……嗯。”
又是一阵沉默,单於蜚悠悠道:“明靖琛去救我,是为了让我当他的‘傀儡’。你来救我,是因为……”
他胸口像堵了无数团棉花,半天才道:“你有危险,我既然知道了,总不能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原本以为你完全没有心。”单於蜚说:“但似乎不是。”
他心口震动,情绪鼓噪,像是期待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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