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没有办法像过去那样拼。
可这个计划书,又必须由他主导完成。
前几天他吃了一些短效抗疲劳药,当时精神百倍,但等药效过去,疲惫反噬,险些再次将他折腾出高烧。
和以往相比,这次他的心理压力也更大一些,不止是因为合作关乎洛氏的前程,更因为合作方是明氏。
是单於蜚。
他看得出,单於蜚想玩弄他,捉弄他。先给点儿甜头,后面难说有什么等着他。
但他躲不开。
他欠了多少,今后就还多少。
单於蜚当年对他有多温柔多纵容,他将这些温柔与纵容通通还给单於蜚就是。
摆渡车本就停在航站楼外,但他拖着行李箱走进室内却好似费了很大的精力,不得不靠在墙壁上暂歇。
又有一趟深夜航班抵达,人群从跟前经过。他看着他们,除了几位一看就是旅行归来的乘客,其他大部分都是职场打扮。
他竟感受到几分奇妙的归属感。
陈琼宇停着车在路边等候,见到他时他其实已经调整好了状态。
但陈琼宇还是有所察觉,叹气,“小深,你这是要把自己往死里熬?”
他坐进后座,睡意立即涌了上来,声音一软,“这不是完成了吗,如果明氏满意,我就可以高枕无忧好一阵子了。”
“什么高枕无忧!”车已发动,陈琼宇说:“我在你身边待了这么多年,你有高枕无忧的时候吗,你……”
后视镜里,洛昙深已经歪在椅背上睡着了。
她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洛昙深睡得不安稳,梦里七年前的“弟弟”与现在的单先生不停转换,“弟弟”温柔,单先生冷酷,他晕头转向,急出一身汗水。
计划书被提交给明氏能源,洛昙深身穿周正的西装,领着一名助手、两名专家参加会议。
本来不该出现的单於蜚竟然来了,坐在主位,看着洛昙深。
与会高管都没想到单先生会来,毕竟这种谈合作的会议集团一年不知要开多少次,单先生很少亲自参与。
洛昙深自然也没想到。
从单於蜚走进会议室的一刻起,他的情绪就波动起来,本来胸有成竹、侃侃而谈,是真的游刃有余,可与单於蜚目光相接,他卡了几秒,之后游刃有余就不见了,虽然面上仍是从容不迫,可他自己心里清楚,平静与优雅都是装出来的,时间耗得越长,他就越可能露出马脚。
而两位专家只负责对核心技术进行专业讲解,其余的方案、对策、监控模式都需要他做陈述。
会从早上开到了下午,明氏能源也有专家在场,不断提出刁钻的问题,他准备充足,回应得当,但神经长时间高度紧绷令他感到非常疲乏。
如果单於蜚不在就好了。
头脑稍微放空,视线就自觉飘到了单於蜚处。
对视的一刻,他一怔,像开小差的学生被抓了现场似的。
直到会议结束,单於蜚也没说一句话。
明氏能源的项目负责人对计划书很满意,几乎当场就要敲定下一步,碍于单於蜚在场,只得说还要报请集团进行决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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