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笙宁以前说:“和我做你都感觉不到快乐,你为什么还愿意和我做?”
“一定要感觉到快乐吗?”他问。
萧笙宁想了半天,“不快乐你为什么做?”
“正常的需求而已。”他说:“就跟吃饭睡觉一样。”
萧笙宁不理解,“那也许等你遇到喜欢的人,做的时候就会感到快乐。”
他反问:“你是因为喜欢我,才和我做,才感到快乐的吗?”
萧笙宁笑:“虽然你很好,很多人喜欢你,但我喜欢的是‘做’本身。我吧,对欲望没有抵抗力,喜欢教书,也喜欢‘做’。你恰好是最适合的,温柔,技术好。最重要的是,不可能将我们的关系泄露出去。”
他也笑,“彼此彼此。”
“等你遇到喜欢的人了,知我一声。”萧笙宁说:“我就去找下一个适合的人。”
他微蹙起眉,近乎自语:“喜欢的人……”
“咱俩要求不一样啊,‘做’本身就足够令我快活,和谁做倒是其次。”萧笙宁掰扯着鬼道理,“但你呢,也许只有和喜欢的人做,才会高兴。我说得对不对,弟弟?”
他面色一沉,“不要用那两个字叫我。”
萧笙宁耸耸肩,满脸无所谓,仍旧是十分餍足开心的样子。
他看着,想了想萧笙宁方才的话。
——也许只有和喜欢的人做,你才会高兴。
高兴这种情绪,他相当陌生。
好像根本没有什么事能让他真正高兴起来。
当年海外投资的第一笔进账、后来取代明靖琛成为明氏的主人、现在领着明氏这艘巨轮乘风破浪……
每一件事似乎都足以令人欣喜若狂,但他心里没有任何该有的喜悦。
萧笙宁那种简单的开心,他更是从未体会过。
洛昙深已经许久没有这么狼狈过,站在花洒下冲着冷水,身上的燥热褪去,眼眶的温度却迟迟降不下来。
半夜,他周身发烫,似乎是发烧了。
房间里没有药,他不想麻烦陈琼宇,酒店服务也不想叫,爬起来灌了一杯热水,睁眼盯着天花板,硬生生捱到了天亮。
以前还是洛氏的少爷时,别说发烧,就是有丁点儿小毛病,家庭医生都会及时赶来。后来在G国,生病了都是自己买药治,不到万不得已决不去医院。
倒不是缺看病的钱,是耽误不起时间。
最严重的一次,他在实验室守一项关键研发,头晕脑胀,腿脚乏力得几乎站不起,直到一头撞在地上,大家才知道他正在发烧。
撞击造成轻微脑震荡,额头靠近发际线的地方留了一个不算明显的疤。他喜欢梳背头,从那以后却不再梳规整的背头,总是留一些阴影,将疤遮起来。
天亮的时候他想,也不知道单於蜚有没有看到那个疤,会不会觉得丑陋。
但再往深处想,又觉得自己实在是可笑。
单於蜚连他这个人都已经不在意了,怎么会在意他额上的疤。
清晨,病状并没有因为灌下的热水减轻,呕吐过几次之后,力气像被卸走,哪里都酸,哪里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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