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於蜚摇头,示意服务生离开,然后面无表情地开始烹饪。
平征一边抹泪一边喝酒,眼中早已没了焦距,低喃道:“我没有犯错,他为什么不要我了?凭什么不要我?”
单於蜚的手一顿。
“我走不出来的……”平征缓缓伏在桌上,声音颤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火候稍有偏差,蟹脚烤过了头。单於蜚看着平征被眼泪弄花的脸,沉声道:“趁鲜。”
平征不住抽搐,没有动筷。
事实上,他点得虽多,却没有吃几口,酒倒是喝得不少。
单於蜚正欲离开,忽听他道:“我,我是不是见过你?”
“我一直在这里工作。”
“是吗……”平征垂下头,很快精神一振,“那你是不是经常见到洛,洛先生?”
单於蜚冷冷道:“哪个洛先生?”
平征脸颊泛红,“就是洛先生啊,鉴枢是他家的产业。”
单於蜚默了几秒,“见过。”
平征竟是伸手想扯住他的衣袖,“洛先生还好吗?有没有,有没有……”
“有没有带人来过?”单於蜚帮他说完。
平征睁大双眼,眼泪再次滚落,“你看见了?他身边已经有别的人了?”
单於蜚静立着,许久,点了点头,“嗯。”
身后传来近乎崩溃的嚎啕大哭,单於蜚步伐沉稳地向厨房走去,这一晚始终挂在唇边的笑意凋零枯萎。
洛昙深从一个慈善拍卖会上抽身,心情不错地给单於蜚发信息,“在干嘛?”
单於蜚迟迟没有回复,他看了看时间,并不着急。
此时正是餐厅最忙碌的时刻,单於蜚的手机也许根本不在身边。
“少爷,是直接回去,还是去哪里休息一下?”林修翰坐上副驾,手里拿着平板。
洛昙深靠在宽敞的后座,想了想,“我明天有哪些活动?”
林修翰调出行程安排,挨个汇报完,又说:“少爷,开年事务多,最近您得辛苦辛苦了。”
洛昙深笑,“无所谓,今天累了,直接回去吧。”
车在城市的五光十色里穿行,洛昙深眯眼看着窗外,时不时摁亮手机瞧一眼。
单於蜚还没有回复。
行到一处十字路口,车因为红灯而停下。洛昙深注意到一家咖啡书店的硕大LED广告牌,直起腰背,突然问:“平征还在这儿工作吗?”
林修翰一愣,“少爷,您怎么突然想起他?”
“看到这书店就想起了。”洛昙深十指交叠,状似不在意,但眉心很轻地皱了皱。
与别的“猎物”相比,平征算是给他留下了挺深的印象——分手时将他痛骂一顿,说他虚伪、没有心、不配被爱,还说他的行为比别的纨绔更加恶劣。
很奇怪,这些话他本来都快忘了,最近却莫名其妙地想起,魔音似的在脑子里回荡,于是连同“平征”这个名字,也记得清楚了一些。
想到“不配被爱”,他唇角扯出一抹冷笑。
“不配被爱”的自然不是他,因为他清楚地感觉到,自己正被疼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