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於蜚眼色一沉。
“木箱子还好,纸箱子能保暖吗?”洛昙深走近,天光从窗户闯进来,跌落在他眼底,“还有那些棉絮,都旧成什么样了,也没有经过消毒吧?”
单於蜚喉结上下滚动,片刻后道:“但也不能随便扔掉。”
几只流浪狗从外面回来,围着棉房转悠,好奇地摇着尾巴,大约是从来没见过如此漂亮舒适的窝。
洛昙深微偏着头,轻笑一声。
单於蜚的眉心皱得更紧。
“生气啦?”洛昙深突然抬起手,捏住他的下巴。
他本能地挣开,眼中的光一漾,平静被打破,像水中碎裂的弯月。
“也不是没有别的神情嘛。知道吗,你生气的模样比你面无表情的样子可爱百倍。”洛昙深收回手,下巴朝一个罩着塑料布的墙角抬了抬,“你的箱子和棉絮都在那儿,想收拾自己收拾去。”
单於蜚掀开塑料布,果然看到整齐堆放着的箱子和一个大号透明货物袋装着的棉絮。
“现在是不是觉得我办事挺靠谱?想感谢我?”洛昙深的靴子踩在水泥地上,敲出沉沉声响。
单於蜚转过身,双唇刚一分开,肩膀就被猛地一推。
这一推来得太突然,他准备不及,重心向后一仰,整个人往装满棉絮的货物袋上倒去。
洛昙深居高临下,手还保持着推攘的动作,嘴角挂着散漫的笑。
跌倒过程就像一个长长的慢镜头,单於蜚眼中露出惊色,狭长的眼尾渐渐撑开,撑至最开,浓密的睫毛似乎轻颤了一下,剪开深邃的瞳光。
镜头的最后,他陷入松软的棉絮中,下一秒,洛昙深俯下身来,一手撑在他身侧,一手扣住他的后颈。
洛昙深的五官在他眼中放大,他想要站起来,力量在柔软的棉絮中却找不到支撑点。
气息被侵占,洛昙深的唇贴了上来。
第24章
“你!”
单於蜚在紧要关头几乎是本能地偏开了脸,洛昙深那一记冲动的吻未能落在他唇上,险之又险地擦过他的脸,撞在他耳根。
这位置倒也不算糟糕,甚至比嘴唇更具有某种暗示感。洛昙深喝出那声“你”之后并未真正生气,反倒是就势舔了舔近在咫尺的耳垂,意料之中感到身下之人轻轻一颤。
这一颤令他分外愉悦,索性将浑身绷紧的力量尽数卸去,直接压在单於蜚身上,唇角眼梢都弯着,将对方笼罩在自己的视线里。
两人气息交缠,胸口贴着胸口,胯部挨着胯部,即便隔着秋季的厚衣,仍能感觉到对方身上的温度。
洛昙深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紧紧地贴着这个总是戴着面具的男人,耐心地等待面具一寸寸皲裂。
单於蜚脸上的神情很淡,仅有嘴角微不可察地僵着。与神情形成强烈反差的是那双暗色汹涌的眼——洛昙深觉得在那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又好像没有看到。
这让他有种失重感,就像被旋涡吸了进去,天旋地转,怎也触不到底。
单於蜚眉心挤出细纹,明显是想要撑起来。
但是在难以着力的棉絮中起身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此时身上还稳稳压着一个一米八五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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