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年轻时着凉受寒,体质是外热内虚。她自己偷偷找人看过,说是不大容易有孕。
所以她一直没有太过拒绝与安锦南亲热。觉得心里有底。
如今方子果然有问题,她就不能不将自己的疑虑无限放大。假设真是王家背后策划这一切,王家是为什么?不见得她拒了婚事就要结仇?王翀这些年被拒婚的次数还少吗?甚至她曾听说,便是人家不肯拒婚,王翀背地里也会做些恶事搅得婚事不成。
这样的仇怨根本不成立。
而以丰家素来的行事风格,如非必要,是不会轻易与人结仇的。甚至十分乐于粉饰太平,便有什么矛盾也必要想办法大事化小。
王家针对她的可能性不大。
丰钰想了想,觉得事情很可能是冲着安锦南而来的。
毕竟他前一个孩子,就因此药而死。
如今人家又算计到了头上,她作为妻子,怎能眼睁睁看着他被蒙在鼓里?
不过她该怎么说呢?
两人从那日之后一直不曾和好,他几次示好后发现她态度冷淡,似乎也就跟着淡了下来。这几天不是忙着外头的公事就是在外院和幕僚们谈话,每每落钥了都不曾回来。
她没有刻意等他,时辰一到自己就先睡下了。
他似乎也明白她的意思,见时辰晚了就索性着人进来告知一声,说宿在外院不回来了。
新婚不足一月的两人,便这样分头睡了好几日。
丰钰不是没轻没重的人,这时候置气的事明显要暂放。她没有忸怩,直接请小环去通知了安锦南。
安锦南踏着步子往院内走。身形明显有些急切。
丰钰这几天的冷脸着实叫他看得难受,索性躲在外头不与她碰头。
哄不好,强不得,只急得他心里如起了火,却不知该如何叫她平了心气儿。
女人真是麻烦。
带着这样的感慨,他阔步走入里间。
丰钰叫人备了一桌酒菜,穿着件家常衣裳,见他进来,站起身行了福礼。
安锦南吃不准她今日是为着什么如此大动干戈,面上波澜不惊地对一众服侍的摆了摆手,将人尽数屏退后,勉强维持着深沉的表情在丰钰对面坐了下来。
他清了清喉咙,眼帘垂下看了眼那一桌丰盛的酒菜。然后挑眉看向丰钰“夫人,今儿是何日子?”
这是明知故问。他心里猜测的是丰钰终于认识到她自己理亏,想用这种法子哄他回心转意。
按捺住雀跃的内心,安锦南努力蹙了蹙眉“本侯平素甚少饮酒……”
见丰钰张口欲说什么,他忙加了一句“不过你既有心赔罪,本侯与你喝一杯。”
他挽了挽袖子,目光落在她身上,眼底终于不再是矛盾挣扎,不自觉地漫上一派柔和颜色。
丰钰眉心一紧,挑目斜睨了安锦南一眼。
赔罪?
她给他赔罪?
敢情他随便乱发脾气还咬人……却是她错了?
这几天他甚至还气得避到外面去?
丰钰觉得眼前一黑,实在没想到原来自己这几天生了一肚子气而人家竟然不知道她在气什么,甚至觉得该生气的人是他才对?
丰钰捏住拳头,嘴角紧紧的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