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昨日舍身相救之时,心中所想的,难道只是要护着个奴婢么”
“兄长多年头痛症无从缓解,家中侍婢也有懂得推拿之人,缘何旁人不可,唯只丰钰”
安潇潇站起身来,唇边挂了抹浅淡而苦涩的笑,“兄长休憩片刻,晚点我再过来。若是头疼得紧了,不要熬着,保重好自己才是。”
她脚步轻慢地出了屋子。心中萦满苦苦涩涩的滋味,有些感情注定不会有结果,而身处漩涡中的人,却毫无回避的法子。她愿兄长不必经受此苦。
他这等身份,原就该恣意活着。
至于丰姐姐她真的对兄长没有半点想头么
很多次,她分明可以拒绝,可她没有。
丰钰坐在炕上修剪花枝,屋中窗下一派嫣红浓绿。初冬天气,她屋里倒还有些春意,每每文心进来,沁在那馥郁花香中,都觉心情也好了许多。
她懒懒靠在大迎枕上与丰钰说话,斜睨丰钰拿剪刀的手上有些不大显眼的瘀痕,伸臂将她手捏住,拿在眼前细细翻看了一遍。
“你这双手,只怕与我屋里做半辈子粗活的老妈子不遑多让。”
丰钰缩回手,侧眸白她一眼“你今儿是特来挤兑我的”
文心拈了块糕点含在口中,声音含糊地道“其实我是特来打听你和嘉毅侯的事儿的。听说”
她探过大半个身子,凑近丰钰,“据闻嘉毅侯容颜可怖,不苟言笑,青面獠牙,敌军往往一见他模样便吓破了胆,这才战无不利你和他在一处,不怕么”
丰钰想象了一下文心描述的安锦南,又回想了一遍安锦南那张冰块脸,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听谁说的你父兄难道不曾见过侯爷么哪有你说的那样可怕”
她垂头继续修剪她的花,文心一脸促销笑着低声道“做什么这就向着他啦”
丰钰怔了下,挑眼看向文心。
“你们同车还是在宫里头就有交情的丰钰,别说你对他只是敬重什么的,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自卑又自大说的就是你这种人。不是那种好到挑不出错的男人,你怎么肯和他一次次的扯上关系”
丰钰眉头挑了挑。
好到跳不出错安锦南
自大狂,失心疯,喜怒无常,还还动不动就
丰钰恼得面色红了几分,瞧在文心眼里,变成了十足十的默认。
“丰钰,天啊你竟然会害羞”
文心大惊小怪地捏了捏她的脸,“我以为你这辈子大概都会冷静麻木的过下去了,原来你也会为男人脸红”
恼得丰钰丢下小剪刀去抓她,两人笑闹一阵,文心仰在炕上喘不过气,连连摇手道“不行了,我笑没劲儿了。”
丰钰见她头发微乱,脸蛋笑得红扑扑的有些气喘,从桌上提了茶壶给她倒了杯温茶递过去。
文心抱着茶小口小口的喝着,不知想到什么,突然红了眼圈。
丰钰怔住,伸手拍了下她的肩膀,“你怎么了”
文心顺势靠在她身上,低低地道“丰钰,你别因着他是嘉毅侯就纵由他。如今外头传的不像话,说你和他早年在宫里就”
丰钰眸色沉下来,以往她和安锦南都很小心。他不怕多费些功夫,将每次会面掩饰得毫无破绽,不至给她带来什么麻烦。
虽然早料到这次会激起些水花,却没想到传的这般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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