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痴心,为着他一句话,你就这样白白等待了十年。”崔宁将信推到她手里,悲悯地道“事到如今,你还妄想替他担下罪责,与他同生共死,可他是如何待你他辱骂你,轻视你,殴打你。佘姑娘,值得么”
冷擎风咬牙切齿“什么信件这不是我写的”发狂般要来抢夺。
芍药被他一撞,又摇摇晃晃地倒了下去。
他卷起那些信纸,撕得粉碎,扬头洒了芍药一身,“你这贱婢,与人勾连,还要嫁祸栽赃与我,你以为侯爷会信”
他状若癫狂,重新扑向桌前,满脸堆笑“侯爷,您别听这贱婢胡说,我可不曾吩咐她做什么,我”
崔宁冷笑“冷爷真真独具慧眼。这些书信,您连打开看一眼都不曾,就知其中内容是栽赃您吩咐佘姑娘做事”
冷擎风愣了下,神色慌乱,仍胡乱地找借口“这这有什么难猜侯爷,您别信她,我没有做过,这都”
“够了”
一直不曾一语的安锦南,蹙眉喝断了冷擎风的辩解。
他揉揉眉心,负手站起身来。
“冷擎风,不必装疯卖傻。”
他指了指桌上那些东西“如今,人证物证俱全,无需再辩。便是什么都无,我想你死,你尚有活路”
冷擎风眸子转了转,喉咙发出粗粗的喘声。他还想抵赖,想辩解什么,安锦南一眼扫来,才勉强闭住了嘴。
安锦南凑近他,亲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留你们至今,是因我平生不能没有污点。没把柄在手,皇上安敢撒手放我兵权”
这话用了极低的音量,安锦南的表情云淡风轻,听在冷擎风耳中,却是最可怖的催命咒符。
安锦南敢在他面前说,就定有把握叫他无法泄露出去
他睁大了眼睛,无边的惶恐令他整个身体不能自抑的发起抖来。
“如今,我回归乡里,离京避世,你们用不着了。”
他嘴角噙了抹淡淡的笑,抬起头来,朝那边的冷雪柔望了一眼。
“就凭此等货色,妄想与我安锦南为妻凭她愚不可及,凭她肖似冷氏”
他嗤笑“冷氏,端柔贤淑,为贵女典范”
他笑得弯起眼,连连咳嗽了几声。
“出于偏壤小城,身为小吏之女,粗鄙无知,蒲柳之质。淑女贵妇可笑之至”
“听任谗言,乱服禁药,置我安锦南子嗣夭折而亡,你们”
那笑容倏然冷下去,眸子因痛楚,霎时变得赤红如血。
“该死”
薄薄的唇间迸出这句,带着咬牙切齿,入骨的恨意。
幼子夭亡的画面,如尺锯般割裂他的头颅。
他闭上眼,冷汗层出。
冷雪柔僵直了身子,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她颤颤的紧了紧交握的双手,泪水涔涔而下。
“姐夫”这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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