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逐翻着那抄写的《道德经》反复看了好几遍,半晌才开始兴师问罪,“为何让人替你来清和院?”
趁着他翻看的功夫,贺缈早已想好了对策,听他一问便立刻坐直了身,从案上拿起笔,接着自己方才抄的段落继续,“书没抄完,不敢去公子跟前碍眼……”
“那为何要谎称病了?”
谢逐的目光下意识移向她的落笔处——强大处下,柔弱处上。
贺缈歪了歪头,“……那些丫头都说我颇得公子看重,要让人知道我领了罚回来抄书,抄了一晚还抄不完,肯定很快就传的整个清漪园都知道。”
她撇了撇嘴,“我还是要脸的。”
谢逐像是听到了什么稀罕的笑话似的,唇角止不住扬了扬,却立刻又被压了下去,“是么?你还觉得委屈了。”
贺缈撇了撇嘴,笔下却没停,“不敢不敢,您罚我抄书是为了我好。”
写完最后一个“争”字,她舒了口气,将那张纸拿起递给谢逐,“公子到底是来看我病得如何,还是来看我抄得如何的?”
“既然现在抄完了,就随我出府。”谢逐接过那页纸,随手又拿起桌上剩下的一叠。
第18章
“出府?”
贺缈愣了愣,“公子今日还要出去?”
谢逐颔首,“听说如意坊的剑舞乃盛京一绝,你随我同去。”
贺缈朝他身后抬眉张望了几眼,试探地小声问,“那个……我不是让红袖去……”
说着,她就对上了谢逐那凉飕飕的眼神,于是默默将后半句咽了回去,“好好好,如意坊是个好地方。”
“给你一炷香的时间,把自己收拾收拾。”
谢逐淡淡地瞥了一眼她,转身丢下一句,“披头散发的像什么样子……”
“???”
贺缈瞪着谢逐离开的背影满脸问号。
她这鬓发散乱的,还没说他占便宜呢,他倒嫌弃起她了……
谢逐走出门外,明岩不满地跟着他往清漪园外走,“公子,您为何偏要带上她?”
“少废话。”
两人刚出院门,就瞧见一婢女迎面急匆匆走了过来,正是衬着休息时间溜回来的玉歌。
玉歌远远地已经看见了这主仆二人,她认得明岩,立刻猜出他身边的就是谢逐。玉歌缩了缩肩,垂着头走近行礼,刚抬眼却是瞧清了谢逐的相貌,一声公子瞬间堵在了喉口。
直到谢逐走远,玉歌才眨了眨眼回过神,提起裙摆就小跑着冲回了清漪园。
“砰——”
玉歌撞开门风风火火冲进来的时候,贺缈正对着铜镜手忙脚乱梳妆,回头一见是她,立刻将手里的木梳一丢,“哎你回来的正好,快帮我……”
“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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