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子友的脸色白了白,站在那里握了握拳,开始显露出慌乱来了。“你如何敢说那是金文?”
“可还有谁识得的?”6长亭问。
之前站出来制止争端的人,再度出声了“我能。”
“你过来瞧。”6长亭懒懒地道。木牌都让他扔下去,他当然不会再捡起来。
那人脸色不变,大方地起身走了过来。
人群自动分开,为他留出了路。
那人大方地蹲下身,将木牌捡了起来。旁边忙有举子递上了帕子,他接过帕子来擦了擦木牌,随后定睛看了看,口吻肯定地道“这是金文。”
何子友的脸色更白了。
那人的话似乎很有分量,当他说完以后,众人立刻惊呼出了声“真是金文啊……这金文写的是什么啊?”
那人看向了6长亭,6长亭淡淡道“你既然已经认出来是金文了,那也就劳烦阁下告知众人,上头写的是什么吧。”
“是句诗。杏花落尽晓风颠。”那人念出声来,随即挑了挑眉。
“是句诗而已,又如何?”何子友讽刺地笑道,“难道凭这,你便要诬陷我了吗?”
“乡试在桂花盛开的时节,因而又称桂榜。会试时,杏花绽放。又称杏榜。杏花落尽,杏花落尽。”6长亭看了眼何子友“可真是怀的一番好意!”
何子友脸色难看了起来。
那人摇摇头,道“科举之时,无论这木牌是否能起到效用,何兄都不该行此举啊。”
何子友脸色更难看了。
“我、我没有此意……”何子友勉力为自己辩解道。
“当真没有吗?用金文记下诗句,难道不正是为了掩人耳目吗?”6长亭轻嗤道。
施显微微呆住,显然没有想到6长亭三言两语间,竟然就逼得那何子友脸色白,神情慌乱了。
他转头看了看6长亭,神色复杂。
眼看着周围投来的目光都有了变化,何子友有些急了,脱口而出道“我并不识得金文,此物是我从别处买来的,我并不知晓上面写的什么。”
“看你衣着,家中应当富贵有余,而这槐树木并不值价,你为何要买?你定然另有目的。眼下这目的,不是昭然若揭了吗?”
何子友被6长亭噎得说不出话来,只涨红了脸,徒劳地指着6长亭。
见何子友这样好对付,6长亭还有些失望。这人实在没什么本事。他顿时就失去了兴趣。
“不说木牌之事,你们恶人推搡闹事,却牵连到我……该如何赔?”6长亭冷声道。
何子友愣了愣,冷笑道“赔什么?我还没说你污蔑于我呢!你如何能证明,这木牌就真能害人了?什么木旁有鬼,什么落了杏榜!都不过是你们自己的推测!”
6长亭不大高兴。事实摆于前,众人心中都有数了,何子友强辩一通有什么意义呢?
不过何子友既然硬要强辩……
6长亭将木牌从那人手中取了回来,翻来覆去看了两眼,道“它能不害人,你们是见不着了。不过……你们却可以见着它是如何助人的。”
“先头说害人,这会儿又说助人?”何子友来了精神,毫不客气地讽刺道“公子前后说辞不一,难道不觉羞愧吗?”
“我为何要羞愧?这木牌能害人,但若过了我的手,它自然便能助人。”6长亭淡淡道。
何子友声音里更见讽刺“哈哈!难道你这手还是神手不成?”
其他人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显然没一个人将6长亭这话放在心上。
三子见状,低低地骂了一声“没见过世面。”
何子友冷声指着他道“好生没规矩的书童!”
6长亭道“取刀来。”
三子马上递出了腰间的匕。
何子友见了,脸色白“你要做什么?”
6长亭没搭理他,只低头捏着匕在木牌上那么飞快地一削,只见那刻着金文的一面就这样掉了下来。这匕当然锋利得很。乃是朱棣特地赐给三子,令他好生保护6长亭的。
何子友见状,顿时放下了心。原来那匕不是冲着他来的。
“这是玩儿什么把戏?”何子友嗤笑着问。
6长亭将木牌翻了个面,手中匕挥动,似乎是在上面刻了什么。旁人好奇地伸长了脖子。却见上面刻了……船?那是船吗的?刻船作什么?
6长亭手指转动,锐利的刀锋在他的操控之下,又在小小的木牌上画出了波浪。
何子友张嘴想要嘲笑,但又觉没什么可嘲笑的了,他只得讪讪地闭了嘴。
倒是那人开口了,问“兄台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