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邢远打开浴室的灯,里头还有热气和香味停留。滚筒里的衣服已经洗好了,江邢远上好卫生间后,非常好心的把阮迎银的衣服拿了出来,晒到了外头的阳台上。
回房间之前,江邢远回了趟自己的家。
他之前划破水管后,嘱咐过小区物业,给了一笔丰厚的‘封口费’,让维修工务必慢慢修。
但修得再慢,这些天也该修好了。他想了想,把房间里的电路悉数破坏,然后再给了笔封口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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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阮迎银睡下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但所幸她体质和常人不同,早上闹钟响起,她就起来了。
往常自己一个人在家,她都是先梳洗后再换的衣服。可如今外头还有江邢远在,阮迎银把校服换上,才打开了卧室。
门被打开的那一瞬间,早餐的香味飘了进来,厨房有动静。阮迎银愣了一下,没想到江邢远居然起得这么早。
江邢远将红薯从空气炸锅里夹出来,依次放在碟子上。他心情很不错,准备早餐的时候,脸色很温和,嘴角带着点淡淡的笑容。
不知为何,很久之前的记忆浮上心头。明明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他觉得自己已经忘了。可昨晚入睡前就那样莫名其妙回忆了起来。
那时他刚把小仓鼠从摊贩那里带回家,到网上查仓鼠习性和饲养方法的时候,对一句话影响颇深。
“银狐仓鼠养一段时间就会和主人很亲近,十分推荐新手饲养。”
他微微一笑,眼里若有所思,一手端起一个碟子,走了出去,刚好看到杵在门口的阮迎银。
如今11月的天气,校服穿的是秋款,里面一件保暖的长袖,外头一件宽松的外套。
可现下还在房间内,犯不着两件都穿上,江邢远就穿着里头的长袖,袖口还随意的挽了几圈,露出肌肉微隆的手臂,带着让人胆战心惊的力量。
可阮迎银和他不同,外套也穿上了,拉链还拉的严严实实,一直拉到脖子,遮的什么都看不到,只能看到一张白皙艳丽的小脸。
只是她就算穿的严实,看到她的时候,他脑海中依旧想起了昨夜看到的那一幕。江邢远的眼神落在她隐在校服里,微微现出一点点轮廓的地方,眼眸暗了暗。
只不过一瞬之间,他把这些心思掩了下去,将碟子放在餐桌上,语气很是温柔:“起来了?快去洗漱吧,洗完就可以吃早饭了。”
早餐是南瓜吐司、煮鸡蛋、烤红薯,加一杯牛奶。
阮迎银微咬着唇边,看明亮的一双眸打量着他,心里说不出的奇异之感。
江邢远明明不是这样子的。
他脾气不好,喜怒无常,一张脸常年遍布阴雨,一个不高兴就会有人遭殃。
之前他也是这样对她的。可现在,他居然语气温柔的让她洗漱吃饭,还给她准备早餐。
这前后的变化太大,阮迎银一时之间脚步踌躇,心内非但没有欣喜,还有些害怕。
就算江邢远知道了她的身份,不再因为上辈子的事情为难她这无辜之人,但也不该如此。
他不是梁渊那种阳光善良、能帮则帮的烂好人,他对人最大的仁慈就是无视和漠不关心。
阮迎银一边刷着牙,一边还在想着江邢远的态度。等刷完牙,洗完脸她心里就有了个合理的猜测。
还是和她仓鼠精的身份有关。
江邢远喜欢仓鼠这种小动物,连带着她变回人后,也爱屋及乌,所以对她态度不差。
想通之后,阮迎银心里就舒服了。她变成人后,发现大多数人都喜欢养动物,把家里的猫猫狗狗鼠鼠当孩子养,而且还特别热衷于给家里的宠物喂食。
可能江邢远也是这样的心态。
阮迎银理解,但是不能接受。而且两个人居住在一起,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她不想昨晚的事情再发生第二次。
所以坐下吃早餐的时候,阮迎银问道:“江同学,你房间的水管修好了吗?”
江邢远一点一点将红薯皮撕开,回答的时候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好像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