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生的儿子自己清楚,他就是这么个性子,哪怕当了皇帝也永远改不过来。
从小到大都是个面团子,偶尔发脾气也不过就是惹毛了嚷嚷两句。看看现在一见着女儿家流眼泪就六神无主,哪里还有个一国之君的样子。
难怪封瀛现在还没把朝政全交到他手里,确实他也胜任不了。
只是朝堂之事有他六皇兄辅佐也就罢了,往后立了皇后纳了嫔妃,一个两个哭哭啼啼的他就没了法子,那这后宫成什么了。
耳根子太软的人身边定是要有个能立得住的人才是。郑太后一想到这里又忍不住看了陆善沅一眼。
这姑娘出身不低,父亲是如今朝中地位最高的武将镇国将军,且他家与摄政王向来交好,可说是整个大邺的左膀右臂。
而她的四婶则是乐平公主,所以陆家也算是皇家姻亲。
这样的姑娘家世没得挑,姑娘自个儿长得也是白净可爱又不失英气的模样。尤其是那一张嘴实在能言善辩。
虽说皇后乃六宫表率需端庄持重,但太软和的性子显然也是管不住后宫的。还真就需要一个像陆姑娘这样口齿伶俐的,才能管束住所有人,免得有人心高气傲生出些不该有的心思来,搅得后宫不得安宁。
郑太后这般一想,先前对陆善沅莽撞的不满便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考量过后的权衡与计较。
娶了陆善沅便是有了镇国将军这一脉靠山,往后她儿子屁股底下的皇位便坐得愈发稳当了。
太后越想越觉得这事儿可行,脸上便带了几分笑意,再开口的时候声音也和软了几分。
“哀家不是要治陆姑娘的罪,只是皇上也知这事儿兹事体大,还是该弄清楚为好。若当真是陆姑娘救了你,哀家自然是要重重有赏的。”
底下坐着的长公主一听这话便有些坐不住了。
她是宫中长大的人,自然清楚这些人说话的弦外之音。方才太后还是一副中正明理的模样,这会儿话里话外却都已偏向了陆善沅。
这是打量着陆家比阮家更有利可图,动了换人的歪心思了?
长公主不免有些着急,起身冲太后行礼道:“娘娘明鉴,这事儿确实须查个明白。我家茱儿不能这般平白无故受人冤枉,还请娘娘为她作主。”
郑太后不想当众得罪长公主,于是敷衍地笑道:“这是自然。只不过如今两家姑娘各执一词,哀家也分不清谁对谁错。这事儿还是得有第三人来说更为合适些。皇上既也在事中,不如你来说说当日之事如何?”
封汲听太后叫自己,只得先搁下哄陆善沅的事儿,走上一步拱手道:“回禀母后,此事儿子也不能完全说得清楚。儿子当日从山上滚落晕了下去,并未看到是哪位姑娘将儿子抬去茅草屋中。”
“那你醒来后可曾见过什么人?”
“见过这位陆姑娘,她确实给儿子送了些吃食来。”
“这般说来,救你之人该是这陆姑娘了?”
长公主赶紧插嘴打断太后的话头:“娘娘,虽说陆姑娘送了吃食与皇上,可替皇上包扎伤口的确实是我们茱儿没错。皇上那儿应该留有一方帕子,那是我王府之物,娘娘若是不信可去王府内将所有下人的帕子都拿过来做比较便可知一二。这帕子除了我住的琼华院外,其余院子并无此物,便是大姑娘处也是没有的。大姑娘此刻也在宫内,娘娘可着她来询问一二。”
郑太后见长公主如此不依不饶有些头痛。本想就这么糊弄过去,抬举一下陆善沅也不苛责阮茱,可对方偏偏非要执拗到底。
要论当皇后,陆善沅肯定要比阮茱来得更为合适。抛开两人的家世不谈,只说一个面色红润身强体健,另一个面黄肌瘦弱柳扶风,只怕大婚时一身吉服礼冠便会将她压塌了。
但长公主坚持要找阮筝过来对质,太后也拗不过她,只得让人去后面请阮筝。
阮筝于是匆匆从屏风后离开,装作刚刚前来的样子从前门走进来,先是给皇上太后行了一礼,随即默默地站到了陆善沅这边。
她这这一站便已向在场诸人传递了一个信息,不论远近亲疏她反正是站在陆姑娘这边的。
长公主见她当众不给自己面子,气得歪了脸。
好在阮筝说话还算实在,没有无脑偏帮陆善沅。在太后问起洒金梅帕子的时候她也老实作答:“回娘娘的话,我们府上确实只有母亲与妹妹身边的丫鬟才会绣这种梅花,旁人是不够格的。”
乐平公主听到这话忍不住掩嘴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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