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堂妹见她不说话,也不觉得奇怪,自问自答道:“我就知道你也是来送他的,那天在酒楼里,我看到你们俩偷偷牵着手说悄悄话,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凶巴巴的哥哥?”
“……”
苏惜卿没想到那日她与陆珩的亲密举止,居然都被苏长乐看去了,满是泪水雪□□致的小脸“腾”地红了起来,耳根也烧得厉害。
感受到楚宁及陆画惊疑不定的眼神,就连大堂哥苏玉也投来意味深长的目光,苏惜卿更是羞赧得不知所措,这下什么难过不舍的情绪都没了,只想着小堂妹能不能放过她别再问了。
要是换作旁人,见对方不说话,肯定就此打住不问,可惜小堂妹本来就不拘小节,还是在边关野大的,如今又只有六、七岁心智,一点也没察觉苏惜卿的慌张。
天真的小堂妹不待她回答,如小鹿般清澈的眼眸一片欢喜笑意:“我就知道你喜欢凶巴巴哥哥,太子哥哥说他和凶巴巴哥哥是好朋友,我也喜欢太子哥哥,以后我们也是好朋友了。”
“我们一起等太子哥哥和凶巴巴哥哥回京。”
“……”
苏惜卿实在无法理解堂妹小脑袋瓜里装的都是什么,只能呆呆的点头。
苏玉看不下去自家妹妹祸害别人的模样,将苏惜卿拉了回来,微微颔首:“堂妹别在意乐乐的话,她傻了之后说话又更加口无遮拦了。”
苏长乐不满抗议:“乐乐不傻,太子哥哥说乐乐比他还聪明!”
苏玉:“……”
太子到底都跟妹妹胡说八道了什么。
苏玉忍无可忍,笑容温润的将妹妹拎走。
待苏惜卿从羞窘中回神,太子与陆珩等人也早已领兵离京。
三人回到马车之后,陆画忍不住蹙眉道:“苏大姑娘傻得这么严重,之后及笄要如何谈亲?”
楚宁不以为然的笑了声:“那日七巧节你没瞧见太子看苏大姑娘的眼神,跟如何对她的吗?”
“那可是太子。”陆画虽被林氏养得天真娇纵了些,却也不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太子再喜欢,皇上皇后也不可能让他娶一个傻子。”
楚宁想到曾经的苏惜卿,苏惜卿不过是没办法说话,陆老太太就极力反对,她没再反驳陆画的话,轻轻叹了口气。
苏惜卿垂眸,想告诉她们都猜错了,就算苏长乐傻了,太子也会想方设法迎她入主东宫。
这世间有一种人,不论他们的意中人如何改变,是傻的,还是聪明的;是漂亮英俊的,还是容貌尽毁的;不论对方是哑巴,还是傻子,他们都心如盘石,执着不悔。
陆珩去打仗了,夜里再没人翻|墙送吃的给苏惜卿,也没人再能抱着她哄她入睡。
苏惜卿第一个晚上就失眠了。
心里都是前世的事。
不知道是不是思虑过重的关系,陆珩离开后的这一个月,苏惜卿竟然夜夜都睡得不安稳。
郁疾本来就复杂,也很难对症下药,江宴见她喝了药,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日益消瘦,当下就决定停药。
“侯爷已经派人备齐哑疾的药,姑娘停药三天,之后便换服新药。”
苏惜卿握着脖子上的平安扣,魂不守舍的点点头。
“不知侯爷有没有告诉你,医治哑疾,不止得服药,还得施针。”
苏惜卿散涣的目光终于慢慢凝聚,一脸惊恐的看着江宴。
苏惜卿在江宴面前不是神色淡淡就是神色恹恹,江宴难得看她露出这种表情,平时抿成一直线的嘴唇微不可察的勾了一下。
像是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他淡淡加上一句:“在下施针技术已炉火纯青,不疼的。”
苏惜卿松了口气,下意识的冲他一笑。
江宴微微一怔,偏头避开她的目光,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