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斯诺有点话唠,每次跟钟斯衍聊天就会开始扯到钟斯衍的种种童年旧事,让钟斯衍难以插话进去,每逢这种时候,钟斯衍就会不礼貌地打断钟斯诺。
比如现在,钟斯衍说:“我之前谈过恋爱吗?”
“没谈过。”钟斯诺说。
“那你怎么知道我的性取向的?”钟斯衍勾勾嘴角,“做梦梦见的?算命算到的?”
是很有道理,但是钟斯诺还是觉得不对:“那你谈恋爱的时候为什么没跟我讲?这才是让我最伤心的,你知道吗?”
“我以为你大概猜到了。”钟斯衍耸肩,“那天在桐城小筑的时候,你都跟人打过照面了,我以为你心里有数。”
钟斯诺又爆发出一句:“卧槽!我没看全人影啊,我以为是女孩子!”
“那这就是你的问题了,不是我的。”钟斯衍说,“不要再讲我幼儿园的故事了!”
车里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钟斯诺问出了那个全世界人类都会关心自己身边的基佬的究极问题。
她从后视镜里小心翼翼地看钟斯衍眼色,说:“我……我问一句啊,你是在上面那个,还是在下面那个?”
钟斯衍:“……”
“怎么?”钟斯衍皮笑肉不笑,“你作为姐姐很关心弟弟床上的事?”
“没有没有。”钟斯诺说,“作为姐姐,我关心你的身体健康而已,也顺带关心下你前任。记得戴套。”
钟斯衍忍无可忍:“钟斯诺!我学医的!”
钟斯诺理所当然地说:“哦,你看律师不是还有人知法犯法呢?你学医的,我提醒你下怎么了?”
钟斯衍彻底失去了跟他姐沟通的欲望,甚至想见了未来他爸妈知道方颂愉的存在的时候的语气,他爸妈跟钟斯诺的脾气性格几乎一致,又跳脱又可爱。
然后他想起来他在方颂愉面前曾经撒过的谎。
当时为了有理由陪着方颂愉过年,并且顺带安慰方颂愉,让方颂愉在心理上更贴近他,钟斯衍说自己家庭不和、和父亲争吵等虚假言论。
其实没有不和,相反,简直是太和谐了。
钟斯衍在心里把这件事记好,心想等到有一天他带方颂愉回家的时候,一定要把这件事藏好。
他之后的所作所为,都要更加隐蔽才行,方颂愉明显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人。
等到到了家,钟斯衍就给方颂愉拨了一个语音电话。
方颂愉接通了,问:“有什么事吗?还是你有什么重要文件落在房间里了,要我帮你找?”
“倒也没什么事。”钟斯衍笑,“非要说的话,就是把心落在桐城了,有点魂不守舍,有点想你。”
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说:“没什么事我先挂了。”
“别挂。”钟斯衍说,“你别挂……我有点心力交瘁,想听听你的声音……”
心力交瘁这四个字会让方颂愉联想到钟斯衍出事的祖父,于是方颂愉真的没有挂断电话,而是接着问:“你祖父怎么样了,还好吗?”
“刚醒过来没多久,我舅舅在医院,我现在才有空回家放行李。”钟斯衍含糊其辞,“现在在做进一步的检查,待会才能知道究竟怎么样了。”
果不其然,这样的事会触碰到方颂愉柔软的内心,方颂愉语气缓和了一些:“我知道了,嗯,希望一切都好吧。”
“我也希望你一切都好。”钟斯衍说,“我不在的话,早睡早起,按时吃饭,多出去走走,不要因为没人监督你就宅在家里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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