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不上考试,我没考几门,有的是做实验有的是写论文,千奇百怪的。”钟斯衍笑道,“我好馋寿喜烧,可是没人陪我吃。”
“得了吧你。”方颂愉笑起来,任凭晚风吹动他的头发和衣襟,“好啦,我陪你去。”
“好……那你在家里等我。”钟斯衍说完这句话便挂断了电话。
在家里等他……这句话画面感实在是太强了,方颂愉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下子就联想到在家里等另一半的夫妻,总觉得平添一些诡异的甜蜜感。
方颂愉坐在床上玩游戏,本来打算戴上耳机,又想到钟斯衍那句“在家里等我”,生怕错过了钟斯衍的叩门声,毕竟他还未曾给过钟斯衍钥匙,于是只好公放了游戏声音,一边玩一边心猿意马地想,也不知道钟斯衍什么时候会来。
六点半左右,门铃响起。
方颂愉撂下ipad,赤着脚便下了床,奔向大门,他打开门,看见穿着大衣拎着行李箱的钟斯衍笑眼弯弯,朝他伸出手来:“你好,新室友。”
“你好。”方颂愉也伸出手,去跟钟斯衍握了一握,有什么冰凉而坚硬的东西硌着了钟斯衍手心,钟斯衍低头一看,是房门钥匙。
时值十一月,方颂愉自己都穿上了毛茸茸的棕色毛衣,看上去像只可爱的小熊。
钟斯衍把行李箱拎进房间里,发现了方颂愉赤着的脚,皱了皱眉头:“你怎么不穿鞋?”
方颂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朝后退了退,想要用笑来掩盖过去:“急着过来给你开门,忘了。”
“这怎么行?会着凉的。”
钟斯衍走近了几步,环住方颂愉的腰,把人竖着抱了起来。方颂愉一时不防,惊呼了一声,然后便被钟斯衍抱进了他自己的房间里,轻轻地放在床上坐着了。
方颂愉抵着钟斯衍的肩头,不好意思起来:“就一会会儿,不会有问题的,你不要这么担心嘛,我也是个身强体壮血气方刚的男生。”
钟斯衍蹲在他面前抬眼看他,听闻他这句话,突然扑哧笑出了声,嘴角上扬,露出一口洁白而齐整的牙齿。
“想抱抱你而已。”钟斯衍含着笑意看他,温柔得仿佛能滴下水来,“你好像瘦了,比我上次抱你的时候,腰更细了。”
方颂愉许久未称过体重,也不知道自己瘦没瘦,惊异于钟斯衍敏锐的洞察力:“真的吗?这你都能发现啊……”
“所以今天晚上多吃点。”钟斯衍抬手捏了捏方颂愉的脸,“晚上我给你夹的菜都要吃,听见没?”
方颂愉只好抿着嘴笑起来,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
钟斯衍替他找来袜子给他穿上,捏着他的脚踝,手从足尖,抚过脚背,一直摸到小腿,还偷偷挠了挠方颂愉脚底,被方颂愉踹了一脚:“我警告你,你别趁机挠我痒痒。”
“你怕痒吗?”钟斯衍问,“触觉很灵敏?”
方颂愉老实回答:“不怕痒,但怕痛。”
于是钟斯衍便不再闹他,只是替他穿完了袜子,出去把行李简单收拾了。
他们出门时,钟斯衍特地把自己的围巾解了下来,挂在了方颂愉脖子上,并替他认认真真系好,方颂愉有心开玩笑:“你们缝针也这么打结吗?”
“怎么会联想到这个。”钟斯衍又揉了一把方颂愉脑袋,觉得这小脑袋瓜的脑回路总是不同寻常。
方颂愉说:“我就随便说说……不过我有一件事要拜托你,之前没跟你说,怕你不跟我合租了,现在你都搬进来了,总不好反悔了吧。”
“什么事?”钟斯衍挑眉。
“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上次在桐城小筑的那个男的,可能随时随地会来这个房子来找我。”方颂愉说,“如果,他来找我,麻烦你去开门,说,我不住这里。”
钟斯衍沉思了一会,微微颔首:“我知道了,如果我在家里的话,我会帮忙的。”
方颂愉的心便放了下来,觉得这做法实在是很稳妥,思诺太靠谱了太完美了,连出主意都这么滴水不漏。
就是说不上来哪里有些奇怪,如果是别人,总要问问他为什么避而不见周楚然吧?
可钟斯衍竟然一点也没问,搬家搬得很爽快不说,对自己搬家理由的解释也只有不喜欢桐城大学的宿舍这么肤浅的理由。
因为钟斯衍性格如此,不爱打听别人的事吗?
方颂愉勉强能说服自己,但他很快就把这件事忘记了,尤其是在面前寿喜锅咕噜咕噜冒泡的时候,吃饭的幸福大于一切,填满了脑子,完全没给思考问题留下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