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方颂愉掏出手机,想起还有个狗东西等着他应付。他看着渣男问他要照片的消息不由得冷笑两声。
但他却没有拒绝的道理,眼下他在和渣男拔河,渣男绳子都没有握紧,拒绝太多次,渣男会撂下绳子选择不参赛。方颂愉从自己朋友圈扒拉出几张照片来,挑了一张最软色情的,又p了p,试图给自己单薄的胸膛p出一点弧度,然后发了过去。
-小鱼:人家……有点害羞(?ì_í?)
-小鱼:不许说不好看哦(?ì_í?)
-小鱼:[图片。jpg]
钟斯衍从浴室里出来,头发和浴室玻璃还氤氲着水汽,就看见这么一张照片,穿着紧身吊带的长头发小姑娘鸭子坐在地上,黑色的针织吊带紧紧包裹着臀部,露出的小腿和脚踝都纤细雪白,夕光落在脚踝上,让人无端想起镶了金边的名贵白瓷。嘴里咬着领带的方颂愉抬眼看镜头,手臂高高举起,正在给自己扎高马尾。
就像被人用绳索吊了起来赏玩。
不知道为什么,方颂愉即便拍这样的照片,眼里也全是浓浓的不羁和野望。
钟斯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明显听到脑海里拉紧了一天的弦崩断了的声音。镜子水雾朦胧,他的眼神却是犀利的,血液是热的,汹涌流动着,烧得他全身上下都燥热,镜子上又好像逐渐显现出方颂愉被他绑起来被迫高扬着胳膊的画面,嘴里含着铃铛,涎液从口边一点点往下坠落。
视野一点点模糊,有什么东西逐渐骄傲起来,很久之后才疲软下去。一个白色餐巾纸团落进垃圾桶。钟斯衍又重新洗了洗手,听见外面室友的问候:“钟斯衍,你洗好了吗?我可以进来上厕所吗?”
他转身去把浴室的窗户打开,对着外面说:“好了……我把窗户打开散散水汽,里面有点热。”
确认没什么味道之后,钟斯衍才离开了浴室。
钟斯衍想了很久措辞,不知道该给方颂愉回些什么,于是空在那里没有回复。方颂愉见对方久久不回复,反而有些奇怪,以为自己发的照片太露骨了,把人给劝退了,于是忙给自己找补。
-小鱼:哥哥,想你了(?ì_í?)
-小鱼:想跟你聊聊天(?ì_í?)
这条他倒是回复得很快。
-钟:嗯
-钟:聊什么?
他在扮演两个人,都与他自己无关,把一个人切成三片跟方颂愉调情,无论是网络上的海王“钟”还是现实里的师兄,都不是真实的他,或者说不是完全真实的他。
钟斯衍从小就知道自己跟别人有点不一样,他不喜欢小猫小狗,喜欢冰冷的器具,喜欢金属光泽的刀。学了医之后,给小白鼠做实验的时候,手却奇异的滚烫和兴奋,分离牛蛙的神经让他愉悦。那些可爱的东西他都想摧毁,越是耀眼就越是想要使之臣服在自己的手下,要完全的控制和占有,做他人生命的主宰。
用常人的话来说,他是个变态,彻头彻尾写在基因里的变态。
然而让钟斯衍没想到的是,方颂愉却直白地拨过来一个语音电话。他眼疾手快地拒绝了,从手机app里调出变声器,再拨回去。
那头甜腻的女声传来:“哥哥,人家想你了啦~”
明明刚刚才分开。
钟斯衍享受“小鱼”的讨好,往寝室外大步走去,一路走到天台。“小鱼”问他:“哥哥你怎么不说话呀~”
“刚刚在寝室。”钟斯衍压低声音,“你怎么……想我了?”
他想问的是你在以什么样的方式想我,然而“小鱼”会错意,说起了思念的原因。
“小鱼”说:“人家就是,想哥哥了……不喜欢今天吃饭的那个哥哥。”
今天和方颂愉一起吃饭的钟斯衍脚步突然一顿,感觉自己受了内伤。
但考虑到现在“小鱼”拉一踩一的对象都是他,这样想能让钟斯衍感到好一些。他问道:“为什么不喜欢啊?”
“小鱼”说:“嗯……人家也说不出来嘛……就是满脑子都是哥哥。”
钟斯衍愈发想逗他玩:“那你说说,你想我什么?”
“想听哥哥说话。”“小鱼”说,“哥哥说话声音酥酥的,很好听。”
“就是想和哥哥聊些没营养的废话,比如你今天晚上吃的是什么,穿了什么衣服,心情好吗?”“小鱼”还说,“哦,还有,抬头看一眼月亮,今夜月色真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