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砚宁无奈:“少爷以后能收敛些吗?”
“你说收敛便收敛吧,”谢徽禛不在意地点头,“我注意些便是。”
萧砚宁不再说了,提醒他:“不早了,少爷早些歇下吧。”
谢徽禛按着人不放:“你留这里陪我一起。”
萧砚宁瞥他一眼,点了头。
谢徽禛一日紧绷着心神赶路,大约是累了,沾枕便已睡着。
萧砚宁心里藏着事情,其实也累得不行却没有睡意,待谢徽禛睡沉又起了身,披上衣裳去了外头。
外头只有几个值夜的侍卫,萧砚宁扫了一眼,问他们:“先前方副统领说他今日值夜,他人呢?”
一侍卫答:“副统领去盯着那徐氏子了,晚些时候才会回来。”
萧砚宁问:“徐长青被押在哪里,我也去看看。”
他说要去,下头人自然不敢拦着。
徐长青暂押在这官邸的柴房中,萧砚宁过去时,他正被人从柴房中押出来推上车,身上还松了绑,卸了的胳膊也正了回去。
领头的副统领见到萧砚宁过来些微意外,上前来与他行礼,萧砚宁问:“这个点你们是要将他押去哪?”
那副统领犹豫了一下,回道:“奉殿下之命,将他送去寅州。”
“送去寅州?”萧砚宁闻言拧眉,“送去寅州做什么?”
不待那副统领回答,后边的徐长青忽然高声道:“表弟,那位皇太子有将我与他说的话告诉你吗?他是不是不敢跟你说?”
萧砚宁的目光落向他,徐长青眼里有不怀好意的笑,萧砚宁平静看他一阵,问道:“你与他说了什么?”
“你当真要听?不怕听了之后后悔跟那位皇太子搅合在一起?”徐长青故意吊他的胃口。
萧砚宁道:“你分明想说给我听,何必多言这些没用的废话。”
徐长青被他这话一堵,转瞬变了脸色。
萧砚宁让身边人退后,示意他:“你说吧,我听着。”
徐长青想要上前,萧砚宁冷声示意他:“你就在那里站着说。”
徐长青哂笑:“那你便听清楚了,我说的,可没有一句假话。”
面对着萧砚宁,徐长青似更加兴奋,颠三倒四、张牙舞爪激动地将话说了。
萧砚宁的反应却出乎他意料,没有愤怒、没有惊讶、也没有彷徨无措,萧砚宁就这么看着他,眉头轻蹙着,像是在评估他话里的可信度。
徐长青喘着气不甘心道:“你不害怕吗?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不觉得可悲吗?你……”
“你与殿下说这些,还供出了家里人,换得他答应放你走送你出海?”萧砚宁问他。
徐长青一噎,再又恶狠狠道:“是又如何?他若是敢杀我,你的身世很快便会传得人尽皆知,他舍得吗?他敢吗?!”
萧砚宁摇了摇头,不欲再与他说,叫人过来:“将他押回去,明日随我们上路,押去寻州交给钦差。”
那副统领迟疑道:“可殿下吩咐……”
“无事的,我会与殿下说,先将人押回去吧,看牢了。”萧砚宁道。
徐长青见状终于慌了,高声喊:“你不怕死吗?事情传开你以为皇帝还能容得了你?随便一个什么罪名就能将你处置了,你就不怕拖累萧王府吗?!”
萧砚宁没理他,手下人犹豫之后听萧砚宁的话去办了,将骂骂咧咧的徐长青拖了回去。
声音逐渐远去,萧砚宁兀自在原地站了片刻,衣袖下从先前起就用力掐紧的手慢慢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