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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陡然拔高了声音,激动道:“后头传出铁矿之事,妾身越想越不对劲,陈文炳他绝对知晓这些事情,是他利用了老爷!老爷到死都不知道自己不过是个替死鬼,妾身先前是不敢说,可如今公主殿下您都查到之前的事情了,您去查陈文炳吧,他才是最该死的那一个!”

陈文炳?

谢徽禛回想着初来这里时在接风宴上见过的人,瘦高书生样,为人低调不惹事,竟是他么?

柳氏不断磕头求饶:“求公主殿下明鉴,老爷罪该万死,可他已经死了,陈文炳才是主谋,老爷只是被他唆使糊涂了才铸成大错,妾身的儿女对这些事情皆不知情,求殿下开恩,看在老爷已自我了结的份上,饶他们一命吧!妾身也愿意抵命,只求开恩放过妾身儿女!”

谢徽禛没心思听这些,吩咐人将已然失态的柳氏带下去,他再又叫人来将事情立刻禀报去官邸太子那。

萧砚宁从里间出来,神色有些凝重:“方才她说的……”

谢徽禛道:“驸马不用担心,现下至少有线索了,让钦差继续去查便是。”

萧砚宁问他:“宴会还要办吗?”

谢徽禛:“自然要办的,事情还没结束,做戏也得做全套,说不得宴会上还能打听到些有用的消息。”

说罢便不再提这些事情,谢徽禛后退一步,打量着萧砚宁身上穿的驸马常服,很是满意,笑道:“一会儿驸马随本宫一块出去,定会羡煞那些命妇们。”

萧砚宁避了开他目光:“公主说笑了,有何好羡慕的。”

谢徽禛道:“怎不会?那些人的丈夫有谁比得上驸马这般英俊倜傥,驸马这般样貌的,可不叫人艳羡本宫。”

萧砚宁更不知能说什么,好在谢徽禛笑过便算了,让他稍待,进去了里头梳妆换衣裳。

萧砚宁略松了口气,站在外头等,隔着层层叠叠的纱帘,瞧见里头公主衣裙随风散开的飘逸姿态,只瞥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非礼勿视。

巳时末,各府命妇陆续到齐,后园里正热闹,女眷们交际应酬,欢声笑语不断。

身后是鲜花簇簇,又有潺潺溪流和瀑布跌水,水声悦耳。

谢徽禛带着萧砚宁一出现,众人便齐齐上前行了礼,雍容华贵如公主自不用说,驸马爷这般英俊儿郎则更叫这些妇人们欢喜,纷纷将目光落向他。

萧砚宁年纪小,这些命妇女眷们大多能做他长辈,因而没什么顾忌,恭维着谢徽禛的同时也不忘了夸赞萧砚宁,或许还有暗自遗憾的,惋惜他早早娶了公主,要不可当真是十足的佳婿人选。

也有跟随家中长辈前来长见识的小娘子们,偷眼打量萧砚宁,不敢看得过于放肆。

被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再听着各样的恭维声音,萧砚宁十分不适,跟在谢徽禛身后几乎没开过口。

谢徽禛倒是游刃有余,这样的女眷圈子里的应酬他在京中时就参加过无数次,深谙其中之道,周旋当中不需费什么心思,随意几句话便能将话题引向他感兴趣的事情,且宾主尽欢。

晌午时的酒宴也设在这里,看出萧砚宁不自在,谢徽禛没让他久待,叫他先回去寝殿里。

萧砚宁尴尬道:“宴席尚未结束,臣还是留下来陪着公主……”

“不必了,你先回去寝殿吧,”谢徽禛笑吟吟道,“这里人太多了,叫她们知道你是本宫驸马就行了,不必一直待这里给人看。”

他也不高兴萧砚宁一直被人盯着看。

再又道:“回去吧,歇会儿,免得你在这里不自在。”

谢徽禛这么说了,萧砚宁便不再坚持,起身先退了下去。

谢徽禛与人继续说笑吃酒,园子里还搭了戏台,请了这边最有名的戏班子在台上唱戏。

几个身份较高的命妇围坐在谢徽禛身边,其中也有陈文炳家的夫人与老夫人,看着都是老实本分的,谢徽禛随便问了几句她们家中事情,回答的也是规规矩矩,挑不出错。

谢徽禛笑了笑,移开目光,又去与其他人说话。

台上咿咿啊啊唱到高潮段落,命妇们听得正高兴,变故就发生在肘腋之间。

那挥着彩袖的旦角手掌间陡然多出柄短剑,飞身而起,在命妇们的尖叫声中踩着桌椅甚至是谁人的肩膀,遽然跃至谢徽禛身前,剑尖猛刺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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