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彤彤在前面挤开围观的人,让出一条道,六个人很快到了围观人的最前头。
只见不大的中医馆前面放着一个担架,上面躺着一个不能动弹,嘴眼歪斜的老头。
旁边地上坐着一个老太太,还站着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中年女人,旁边趴在担架旁的还有一个很小的孩子眼泪鼻涕抽噎着。
老太太一嗓子哭嚎起来:“枉我们老范家这么信任你们医馆,结果杀千刀的你们竟然卖假药,庸医啊,真的是庸医啊!瞧瞧我这老头子,本来只是半边身子不能动弹,结果治了一段时间现在全身都不能动了!老头子啊,你要是没了我可怎么办啊?我也不活了!我也不活了啊——”
老太太一哭,她旁边的孩子被吓到,也立刻扯着嗓子哭了起来,声音又尖又响,跟二重奏似的。
旁边围观的人忍不住指指点点嘀嘀咕咕。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老翁家不至于吧?在这都开了小二十年的医馆了,大家平时邻里邻居的,说庸医肯定是不信的,翁医生多厉害啊。”
“这可也保不准,听说这两年好多人举报说翁医生这医馆……不太那啥。”
“真的假的?可平时翁医生不是挺好的?药价也便宜,遇到困难的,都不收钱的。”
“这谁知道呢……毕竟这瞧着挺惨的,这老头我还真的挺眼熟,在翁家治了得有小两个月了。”
“不会是真的给越治越坏吧?”
“你们别被带偏了,翁医生咱们还不了解?多好多实在一个人啊……”
“可这是怎么回事?也许之前是没遇到大病没出事,这下子就……”
“……”
嘀嘀咕咕的声音随着这一家哭嚎了一个小时,从一开始的不信到将信将疑,到如今很多人瞧着老头可怜的模样也开始怀疑了起来。
翁熊在一旁低着头听着,双拳攥得紧紧的。
气愤不已,可偏偏又不能做什么。
他已经解释很多次不是他们家的错,是这老头一家半个月前去了别地治出了问题,当时他爸还劝了,结果人家说那家便宜非要带老头过去。
但转头治出问题就来找他们。
可他解释了都被这老太太胡搅蛮缠给搅合了去,他妈愣是被气得喘不过来气,被他爸先带进去了。
翁熊以前哪里见过这阵仗,顶多就是彭峰他爸找人举报,但也就是查封几天。
翁熊猜测,这家就是想讹钱。
另外一家不好说话,他们讨不到便宜,就过来霍霍他们了。
翁熊深吸一口气,刚想说话,那家一看他要开口,这次换成中年男人开始吼了起来:“你们是不是不想认账?大家可都是有目共睹的!这两个月我们隔几天就来一次,可怜家里本就不富裕花了这么多钱,结果呢?可怜我爸一辈子与人为善,一开始还说能治好,现在是彻底治不好了!都是你们医馆的错,必须赔钱!不赔一百万这事没完!”
翁熊气得不行:“我们已经报警了!你们不要再闹事了,你们半个月前已经没来过了,后来吃的药也不是我家开的!”
中年男人显然不怕:“那刚好能为我们做主!揭露你们这家黑心医馆!”
他说这些的时候,躺在担架上的老头急得不行,眼神流露出痛苦和懊悔,想解释什么,只是不能言不能动,压根开不了口。
反而瞧着更可怜。
宁长青的目光在老头身上扫过,再看到一家明显不太富裕的装扮,可等再落在中年男人指着翁熊的那只手上,手腕上有一块表,但不太合适,明显有些大,耷拉下一圈。
表是一块有些旧,但值好几万。
宁长青想到之前张彤彤提过翁熊家时常被彭家举报,看来今天这事更像是有人故意买通授意来闹事。
加上他们不怕翁熊报警,怕是有备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