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副尉从最初的迫切,眼里的光一点点溃散,他是诧异的是不解的,而随着被告知这些年家中发生的一切,他在军中九死一生的战功想为之分享的家人,全部惨死,甚至死不瞑目。
而仇人的家人至今逍遥法外,仇人风光大葬。
他最终拖着他手里的剑走向他的仇家。
这把曾经斩杀敌军的刀刃,染上了仇家的血。
血溅在他身上,他眼里的仇恨与痛快渐渐麻木,所有人仿佛能看到火光与血光在他眼神里映照,可他的眸子死寂一片,再也不起半分波澜。
家人已故,他曾为之保护的人也不再存在,他的家人没犯过一点错,甚至为善乡里,最终却身首异处,死无葬身之地。
他最后浑身浴血站在仇人的坟墓前,麻木而又冷漠地望着墓碑,从最初耀眼而又浑身欲满圣光的年轻将士,到如今这个垂着眼眼神麻木的人,只过了朝夕而已。
他最后在逐渐昏暗的夕阳中,低低笑了声,他似乎是笑了,却又像只是风在低吼。
终于,他有了动作,他突然像是疯了般开始蹲下身,扒开泥土掩盖的坟头。
而随着动作越来越慢,最后露出里面的棺樽。
他猛地掀开,瞧着早就化作白骨的仇人。
年轻的将士就这么低着头瞧着,额前的发垂落下来,遮住他的眉眼,只有微弓的背脊,随着落日的余晖,身后飘落的落叶,让他整个人染上腐败的气息。
他的呼吸越来越重,可与之相反的是他原本死寂的眼眸渐渐重新有了光。
可与之前再也不同。
那眼神如同孤狼,朝夕间的改变,他轻歪了一下头,因为之前僵硬着的动作太久,脖子发出轻微的咔擦声,像极了死而复生的骷髅行走间发出的声响。
一如他面前这具仇人的骸骨。
他一把捞出那具骸骨,手边就是那把沾血的佩剑,手起刀落,嘭的一声响,骨屑四溅。
那一下将早就沉浸在这一幕的所有人吓得一个激灵,呼吸都忘了,只能死死盯着这一幕。
他们就那么瞧着正对着他们的年轻人,弓着背,额前的黑发遮住眉眼,阴郁而又沉默,他有力结实的手臂机械般抬起,一寸寸杂碎面前这具仇人的骸骨,直到化为齑粉。
嘭嘭嘭的声响,一下下仿佛要砸入所有人的心底,不寒而栗。
而终于瞧着那具被砸成粉末的骸骨,年轻人的动作终于停下,那死寂般麻木的脸上,终于有了别的表情,他像是笑了下,却又因为一直低着头像是错觉。
最后慢慢抬起头,被额前的黑发遮住大半下压的眉眼,如同孤狼般凶狠却又明明毫无表情,无神的阴沉,就那么一动不动盯着镜头,却突然歪了一下头,随着咔擦一声脆响,似笑非笑,可因为低头的速度太快,那一幕像是发生过,却又像只是他们的错觉。
可这一幕那双最后望着他们的眼,却像是死死刻在他们的眼里,最后一直蔓延到心里,那种浑身发毛的恐惧从四肢百骸蔓延开,大夏天愣是生出一股凉意。
宁长青演完依然跟之前一样收起表情站起身,将他之前拨乱的额前发重新随意一拢,仿佛刚刚把所有人吓到的不是他一样。
【啊啊啊啊啊啊艹,我刚刚吓得直接把平板给扔了,现在屏幕都磕花了!】
【完了,我晚上肯定要做噩梦了,呜呜呜!】
【呜呜只是让宁宝演变态,但是你也不能真的成变态啊,这瞧着有点吓人,幸亏天还没黑!】
【哇刚刚嘭的砸的那一下吓得我差点蹦起来,太真了吧?我都看到镜头里地面真的有东西溅了起来,还以为我出现幻觉了!】
【你们不会没看出来吧?他手里那把剑是真的啊,你们刚刚都没看到地面吗?地上那道具骨头直接成粉末了啊啊啊,麻呀,这得多大的力气啊!我现在感觉我自己骨头都在疼!】
【麻了麻了,我现在就想找个柯粉问问他们是什么心情……】
【kyc演完我觉得演得真好,等宁宝演完,这就是穆允潇变态本态啊。这特么还只是刚萌芽期,等日后真的疯魔后,该是什么样?尤其是宁宝这张脸,呜呜,这让我怎么恨得起来嘛!】
许导整个人还是麻的,他激动的已经忘记了反应。
他找了这么久,即使是开始试镜却也没报任何希望,已经做了自己需要寻找很久才能找到合适的角色的念头。
可谁知道这才第一天,他竟然从一个素人的身上找到了他想要的那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