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她已经睡了许久,可顾修元却是忙了整整一日,明早还要早早地离开,以免误了朝会。
顾修元看起来像是消瘦了些,云浓小心翼翼地抬起手来,摸了摸他的下颌,然而还没来得及唏嘘感慨,就倏然被顾修元按住了手。
云浓被他吓得一颤,倒抽了口冷气,而后方才小声问道:“你还没睡啊?”
“哪能睡得那么快?”顾修元睁开了眼,半是无奈半是笑地问,“怎么,你还是睡不着了?”
云浓摇摇头:“这就睡……你不必理会我,好好休息。”
顾修元利落地翻了个身,将她压在身下,锦被下的身体严丝合缝地贴着,四目相对,呼吸可闻。
唇若有似无地碰着,但却并不深入,一触即分,却又不肯离开,便显得愈发暧昧。
“太晚了,”云浓侧了侧脸避开些,劝道,“我倒是不妨事,大不了明日再补觉,可你还有正经事要做呢。”
顾修元眉尖一挑:“你难道信不过我?”
他这话乍一听仿佛没什么关系,云浓愣了一瞬,方才品出其中的深意,脸颊当即就红了起来。
她颇有些无言以对,盯着顾修元看了会儿,又正色道:“不成。”
顾修元见她执意如此,也没再勉强,在她唇上吻了下,便又拥着她躺好,低声道:“近来有些事要料理,所以难免忙了些,等过了这段就好,你不必为我担忧。”
他并不爱讲朝堂之事,云浓心知问了也无用,索性也没再去问,只淡淡地应了声:“好。”
云浓前半夜总是梦到许多旧事,甚至还一度梦魇,但出乎意料,后半夜睡得竟算是安稳,并没再做梦。
及至第二日一大早,她就醒了过来,难得见着顾修元还未离开的时候。
临近夏日,白昼渐长,天亮得也一日比一日早。
顾修元整束了衣带,一回头,正撞见云浓看过来的目光,心情甚好地问道:“醒得这样早,不用再睡会儿吗?”
“不困了。”云浓这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竟有些哑。
顾修元原本是准备立即离开的,可见她脸颊微微发红,又回身去摸了摸她的额头,皱眉道:“怎么倒像是有些发热?”
云浓也抬手摸了摸脸颊,她自己是觉不出什么的,若无其事道:“没什么妨碍。时辰不早了,你还是快些走吧,以免耽搁了朝会。”想了想,她又补了句,“若是不大急,最好还是吃些东西再去,别空着肚子。”
顾修元还没顾得上说什么,就被她叮嘱了一长串,低声笑道:“好,知道了。”
其实云浓这个人,对什么事情都不上心,又是个粗心大意懒散的,平素里若不是有嬷嬷盯着,饭也是不肯好好吃的。顾修元以前时常劝她保重身体,如今风水轮流转,竟然轮到云浓来劝他了,实在是有趣。
如今时候已经不大早,若是再拖下去,怕是就要撞着人了。
顾修元也不好再耽搁,径直离开了。
目送着他离开后,云浓发了会儿愣,竟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却是被翠翘给唤醒的。
云浓不明所以地睁开眼,只觉着头疼,眉头也皱了起来。
祝嬷嬷摸了摸她的额头,忧心忡忡地向翠翘道:“姑娘这是发热了,让人请大夫来吧。”
先前顾修元离开时,曾问过一句,云浓那时不以为然,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是真生了病。难怪她竟然转头就又睡了过去,如今还觉着头疼欲裂。
“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倒了?姑娘昨日出去时,穿得衣裳并不薄,应当不是冲了风。”祝嬷嬷看了眼四周,又道,“这窗子也关得好好的,难道是半夜踹了被子,着凉了?”
云浓裹着被子,安静地躺在床上,经祝嬷嬷这么一提,倒是想起了昨夜那扇没关的窗。
她原本是想着关窗的,可鬼使神差的,还是留了下来。及至近子时,顾修元过来之后,方才将窗给关上了。
read_x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