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方才说的是什么材料?”楚子瑜见她又笑了,方才道,“若我能寻些来,你能否帮我再制些‘松涧’香来?”
“是淮南特产的郴兰,”云浓仰头看了眼天色,又看了看楚子瑜满是期待的神情,“你若是能寻来,我得了空,就帮你制香。”
楚子瑜满口应下,谢了又谢,终于肯离开了。
云浓垂下眼睫,盯着衣裙上的绣纹发了会儿愣,这才等来了阿菱。
“他们离开了?”云浓站起身,随口问道。
阿菱点点头:“走了,买了许多香料呢。”
云浓微微一怔,随后笑着摇了摇头,起身向前面走去。
阿菱跟了上去,心中虽多有疑虑,但却并没问。平时玩笑归玩笑,这种隐秘的私事,若非是云浓主动提起,她是不会去探究的。
云浓原本是兴致勃勃地想要亲自卖香料,可被这么一打岔后,也没什么兴致折腾了,转而提起了新铺子开张的事情。
云浓盘算道:“我回去后写个匾额,你明日让匠人去取了制匾,再将那边收拾妥当了,挑个月底的黄道吉日,咱们直接就搬过去了。若是缺什么短什么,尽管告诉我。”
“好。”阿菱应了下来。
云浓又在这铺子里稍留了会儿,便回家去了。
接下来的事情顺遂得很,云浓左右没什么事,亲自题了字制匾,又盯着调整了新铺子的摆设,布置妥当。
这期间,楚子瑜令人将寻来的材料并着银子送到了绮罗香,云浓先前已经应下,也只能抽出时间来制了些松涧香,着人送到楚家去。
这么一番忙下来,转眼就到了挑好的日子,新铺子开张。
云浓并没有让阿菱准备什么开张庆祝,直接挂了匾,便算是开业了。
先前的铺子地方有限,云浓并不常去,如今这新铺子分了楼上楼下,可谓是宽敞得很,楼上还专门辟出个试香的雅间,供她来用。
定下开张的日子后,阿菱随即转告了徐思巧,如今才开门没多久,她便赶过来了。
徐思巧来之前,老太太还专程遣人来知会了一声,让她旁敲侧击地提醒云浓帮帮徐家,她当时是应下了,可是一上楼见着云浓后,却又改了主意。
这大好的日子,高兴还来不及,她并不想去提那些个破事来扫人兴致。
云浓正倚在窗边,拨弄着一旁供着的花枝,听到脚步声后回过头来,露出些笑意:“你来得倒早。”
云浓今日是精心打扮过的,鬓发如云,略施脂粉便艳若桃李,浅红色的齐腰襦裙将她的身形勾勒出来,眼波流转间显得妩媚动人。
饶是徐思巧,都不由得愣了一瞬,而后夸赞道:“你今日可真是好看极了。”
云浓请她落座,斟了茶,聊些生意上的打算。
绮罗香新开张,来的客人不少,云浓直接将翠翘给打发下去帮阿菱。及至午后客人方才少了许多,云浓送走徐思巧后,又将阿菱与翠翘赶去吃饭,自己下了楼看着铺面。
此时并没什么人上门来,云浓撑着额,百无聊赖地翻着先前的账本。
她如今虽也做生意,但仍旧不爱看账本,都是交给阿菱来料理的,如今只略一翻,就觉着头晕眼花的。
“算了。”云浓算是意识到自己在一道上毫无天赋可言,也没准备再为难自己,正想将账本合上,结果却突然被人伸手按住了。
那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隐隐还能看见泛青的血脉。
云浓吓得浑身一颤,差点从高凳上跌下,连忙扶着柜台坐稳了,抬起头,对上了顾修元带着笑意的目光。
与上次分别时相比,他看起来瘦了些,仿佛也有些憔悴,但眼神却很亮,目光灼灼。
顾修元先前走时,说是自己要忙上一段时间,只怕是不能常来见云浓,若是有什么要紧事让她只管来找就是。
但云浓并没主动去寻过他,便是徐家的事,也没值得她专程上门去。
见是他,云浓长出了一口气,抚了抚胸口:“你忙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