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鹿为了不传染给汤圆,戴上口罩抱着他准备出门,保姆帮忙拎着行李包,鹿艳萍看了眼挂在墙头的英式吊钟,想到什么跟乔鹿说:“欺负汤圆的人这个点估计已经被抓进去了。”
“嗯?”乔鹿换好鞋,不解地看着她妈,“谁欺负他了?”
鹿艳萍挑了挑眉,抱臂进屋,悠悠慢慢、充满不屑的声音从里面飘来:“还能有谁,那女经纪人。”
她被抓了?
乔鹿只听说她卷钱逃到了国外,这是找死又回来了吗?
坐上车,乔鹿把这个事说给了顾严听,他反应平平,好像是意料中的事一样。
“你找人抓的她?”
车子发出,汤圆一声兴奋地怪叫,从没见他这么高兴过,乔鹿一直觉得汤圆这小孩很聪明,虽然牙牙学语说不清多少话,但总像是知道些什么事似的。
既会看眼色,又会耍计谋,不知不觉地达成了他最想要的局面。
“我派人在国内守她,她只要一落地就直接送她进去。”
乔鹿笑笑:“你还挺上心。”
“不过我管不到她会不会回来。”顾严看了她一眼,像在提示她什么,乔鹿联想到鹿艳萍刚才的话,自然就明白了,“我爸把她‘逼’回来的。”
“恩,你爸妈都很爱你。”顾严想起上回和鹿艳萍交谈时的场景,历历在目,“他们对我应该不会满意。”鹿艳萍十分嫌弃他那高中辍学的学历。
“不会。”乔鹿很有把握,看着他侧脸,“他们爱我,就一定会满意你。”她看了看乖乖扒拉着变形金刚玩的汤圆,忽地笑了,“票都补了两年多了,晚上车算什么。”“顾严,你得好好爱你这张‘票’。”
顾严一笑,“好,再多补几张万无一失也没事。”
乔鹿冷嘁了声:“长得美就能想得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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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庭·兰郡
再次踏进顾严家时,乔鹿有些恍然,她发怔地站在玄关那儿,一步没动。
很早之前顾严就准备好了汤圆的游玩专区,他把孩子放到爬爬垫上,回头看乔鹿,疑惑着:“怎么了?”
乔鹿像第一次来他家时一样,毕恭毕敬地:“我在等你给我拿拖鞋。”
“都在。”顾严说着走了过去,从鞋柜里挑出她以前的那双拖鞋,刚摆地上,乔鹿便摇了摇头,她背着手,仰起下巴,看上去有些难伺候,“我不要,我要新的。”
顾严从另一个柜子里拿了双新的给她,拆了包装,单膝跪着递到她脚边。
“抬脚。”
乔鹿配合着让他穿上了新拖鞋,环顾一圈,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没变,但又好像都变了。
爬爬垫就安在沙发前边的空地上,汤圆一个人坐在那里自娱自乐地玩着新玩具,他也是奇怪,对这陌生的环境一点抗拒和排斥都没有,就像是他家一样地待得舒服自在。
乔鹿坐在沙发上看着他玩,偶尔瞥一眼在厨房烧完水又在切水果的顾严,她四下里看来看去,注意到了电视机墙上挂着的塑封纸。
回忆一下就从缺了口子的堤坝拼命涌进乔鹿的脑海里,那张条条制约着顾严的爱情合约底下,还有两则新的约定,那是用来制约乔鹿的。
远看过去,字迹并没有很清晰,乔鹿的心不由地沉下一点,即便是过去的事,不好的还是不好。
但不知为何,这样不太美好的记忆,也一步步驱使着现在的她慢慢走近,想再受虐地温故一遍。
马克笔的印迹淡到肉眼快要不可见,上面那条被划去的浅淡横线,还是乔鹿第一次见。
而下面,那条新增的黑色划线,清晰又深刻,一看就是近期划掉的,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看着这两处被更改过的地方,乔鹿一时脑袋放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晌过去,她转身想问下当事人,顾严已经站在了她身后,乔鹿一点都没觉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