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端来咖啡,然后匆匆下去。
大老远就闻到这桌客人之间的浓浓火药味了,他们这里是咖啡吧,平时来光顾的都是处理公务的上班族和来这儿淘书看的小年轻,气氛安静不说,真没见过这么剑拔弩张的。
顾严说完那话,乔鹿突然沉默了。
外面阳光正好,四射在玻璃窗面上,反衬得她眼神空洞,丢了魂似的。
半晌,她嘴角轻抿,目光涣散着不知焦点在哪儿,似自言自语地说道:“区区五千万?”她哼出一声极冷的笑来,剥开所有明媚,携进了一丝刺骨的阴寒,“他的命在你眼里不才一千万而已吗?”
顾严没听清她话里的意思,只见她拿起手边的电话,随意说了一句什么便挂了断。
很快,外面进来两个人高马大的黑衣男子,手上各提了数只黑色保险箱。乔鹿一勾手,箱子应接被打开,是一沓沓刚从银行取出来的崭新百元红钞,把箱子塞得满满当当。
“乔鹿。”顾严刚唤了一声,乔鹿已经站起来了,她把钱箱里的钱像扔废纸一样哐哐倒在桌面上,面无表情,动作重复又机械。
“乔鹿!”顾严起身抓住了她手腕,劲儿没把控好,细白的手腕瞬间变了红,他剑眉紧蹙,脸上攀爬着浅淡的愠气,“你真以为我要的是这些?”
乔鹿撇开他的手,腕上的痛感随骨头压迫神经,她猛地一推。
哗啦啦——
桌上的钱全被推散到了地上,经过的客人吓得后退两步,这大白天乱扔钱可还行?
她扬了扬下颚,睨着看他,声音很冷:“要我提醒你两年前对我说的话吗?”
“什么?”顾严不知道。
“你想用一千万来换打掉我肚里的小孩。”说罢,乔鹿抄起桌上的咖啡杯,掀了盖子,哗啦一声泼在了他脸上,黑色液体顺着他精致的五官,滴滴答答地往下落,湿了地溅了钱,对面的男人狼狈不堪。
“顾严,你也配跟我争抚养权?”
“你配当他爸爸吗?你连个男人都不是。”
乔鹿甩手大步离开,收银台的服务员缩着脖子靠到墙边,等乔鹿走了,才急急忙忙递了湿巾跑过去。
“先生您还好吧?”
顾严沉默着,任咖啡洇湿了衣服头发,也无动于衷,好一会儿缓过神来说了句“没事”。
孩子的事,一千万的事,顾严从没听说过。
他保持这副邋遢样子直接出了店门口,上了车,他把电话拨给了肖红,那头肖红看见来电,还在自得顾严终于忍不了网上恶评要来让她去公关。
结果一接起,男人冷冽至冰点的声音透过听筒传了过来:“别被我查到乔鹿当年的事跟你有关。”
肖红蓦地怔了住,还没反应过来,对面已经挂了机。
两年前差不多这个时候,乔鹿硕士毕业。
那天毕业典礼,乔鹿突然呕吐昏倒了。
白馨玥和鹿珩及时将她送去了就近医院,本以为只是炎炎夏日中了暑,没想医生还诊断出了乔鹿孕三周的事。
乔鹿醒来得知自己怀孕时,震惊之外还有些不知所措。她打电话给顾严,但一直没打通。
等了快一个小时,电话终于拨通了。
她紧张,也忐忑,因为知道顾严对家庭的事有抵触,而自己也从来没想过会怀上小孩,告诉对方的那一瞬,乔鹿几乎卸下了所有的高高在上和傲骨,她最后很轻很柔地征求他意见道:“我们留下它好不好?”
然,电话那边只有一道残忍声音,如同利刀割在心间还反复煎烤般灼穿了她。
read_x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