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红鹿的视野里,那面破碎的镜子就像是被人投下了石子的湖面一样颤抖了一下,向外溢出了一圈波纹。
碎片中那张英俊的绿眼睛男人的脸变得清晰了一些,不过那张支离破碎的面庞要比红鹿本人要苍白得多。
【我害怕你。】
芙格安静地说道。
红鹿的眼睫颤动了一下,他傲慢地皱起了眉毛。
“哦,我亲爱的芙格,我亲爱的小骗子……”红鹿朝着镜像中的他露出了那种略带恶意的笑容,“为什么不说话了呢?”
镜面中那个男人的脸在听到红鹿的话语之后骤然变得古怪。
【沉默?】芙格震惊地开口,【……你看不到‘他’吗?】
然而红鹿却并没有回答芙格。
片刻之后,芙格发出了一声长长地叹息,带着某种无奈和哀伤的意味。
他清楚地意识到了那一点——红鹿看不到那个影子,那个他的对立面,门后面的自己。
【不管你是否相信,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那个目的,为了加尔文——而你正在让所有人都陷入到危险之中。】
他用含糊地声音说道,支撑他的力量正在减弱。
“咔——”
一小块玻璃碎片从镜子上掉落了下来。随后是另外一片。
几秒钟之后,那面破碎的呼啦一声骤然崩落。
“滴答……”
红鹿微不可及地皱了皱眉头,他抬起自己的手,刚才按住镜面的那一根手指的之间上缓慢地沁出了一滴嫣红的鲜血。
他似乎闻到了一股苦涩的没药的气味。
芙格在刚才似乎有什么古怪,而这一滴血也——
正当红鹿企图理清自己思路的时候,从楼下传来了一声巨响,还有一声他绝对不会错认的惊呼。
“加尔文!”
红鹿脸色一变,他直接朝着楼下冲了下去。
——
十五分钟前——
加尔文别扭地在浴室的镜子前转过了身,用余光瞥了一眼自己背上的伤口。
在红肿的肉疤上已经冒出了些许黄色的小点,加尔文知道那是溃烂的征兆。而之前渗血的地方已经凝结成了暗红色的疤痕,一些透明的黄水溢了出来。
加尔文倒是希望自己能够完全不理会这两道折磨他已久的疤痕直接在床上安安稳稳地睡去,不过他不希望在醒来之后看到一个更加糟糕的伤口——伤口的发炎会引起高烧,然而高烧意味着他不得不在维吉利的房子里继续和里德待上一段时间。
想到这里,加尔文凭借着仅剩的意志力站了起来,他的胳膊屈了起来,借着镜子给自己的背部涂上了一些凝胶。
而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了那个声音。
“哒哒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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