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婧眼珠转了几转,计上心来,“三妹妹,祖母既罚你抄书,这个命令是不可以更改的。祖父交待你办的事,你可以告诉我,我来完成。”
“是啊,告诉我们,我们替你完成。”陆妩、陆妍、陆好,争先恐后。
在祖父平远侯面前露脸的机会,如何能错过。
不仅陆婧、陆姈等人,连吴氏江氏边氏等人的目光都落在陆姳身上,要等着她说出到底是什么差事。
这些人目光热切,满是希冀、期待,“祖父交待给你的是什么事?”
陆姳嘴角噙着丝玩味笑意,目光自她们焦灼的面目间一一掠过,“这件事稀松平常,并不难,不过只有我做得了,傻子是不行的。”
陆婧、陆姈等人:……
快被气死了有没有。
“祖母。”陆姈扑到平远侯夫人怀里哀哀哭泣。
平远侯夫人心痛不已,厉声喝道:“来人啊,把三丫头押到小佛堂,罚她在佛前跪上三天三夜,好赎她的罪……”
“夫人这是在和谁生气啊。”淡淡的、隐隐带着怒气的男子声音。
平远侯夫人心肝肺一起颤了颤。
这是她丈夫平远侯的声音,她如何听不出来?不仅听出来了,平远侯夫人还知道,她的丈夫心情不好,这里有人要倒霉……
“没和谁生气,没有生气。”平远侯夫人下意识的想要隐瞒,不愿让平远侯知道内情。
吴氏江氏、陆婧陆姈等人都行礼问好,平远侯看也不看她们一眼,语气平静的道:“没生气最好,家和万事兴。”
第15章
平远侯夫人干笑两声,“侯爷说的对,家长万事兴。”
平远侯语气平静,但这种平静下面是波涛汹涌,平远侯夫人熟知他的性情,惴惴不安,头皮发麻。
其余的人更是心中忐忑,大气不敢出。
唯恐陆姳胆大,貌似恭敬的请示,“祖母,方才您命人将我押去小佛堂忏悔,是为了什么啊?”
这野丫头,偏偏挑在这个时候发难!平远侯夫人火气蹭蹭蹭的往上窜,但平远侯一记凌厉眼神扫过来,平远侯夫人便心虚了,努力挤出丝笑容,“瞧瞧你这孩子,祖母逗你玩的,你竟当真了。”
陆姳笑靥如花,“原来是逗我玩的啊,祖母您真好,又慈祥又善良,还童心未泯,爱说笑话。祖母,那方才您说让我抄书一千遍,也不是真的吧?”
平远侯夫人心中愤恚,却为形势所迫,不得不顺着陆姳的话意说,“自然不是真的。你一个小姑娘家若是抄书抄上千遍,一双手岂不废了?祖母可舍不得。”
这时候的平远侯夫人,和方才的平远侯夫人,简直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陆姳笑容灿烂,“多谢祖母。”
平远侯夫人溺爱的道:“这孩子净说傻说,跟嫡亲祖母可客气什么呢。”
平远侯夫人话说得亲呢宽容,神情更是慈爱和善到了极处,但想到她竟然不能惩罚陆姳这个死丫头,懊恼之极,心里像油煎一样。
陆姈、陆妍等人见陆姳躲过惩罚,安然无恙,一个一个恨得牙庠庠,又见平远侯夫人对陆姳格外宽和,嫉妒、不平、难受,酸水不停的往上冒,那感觉跟有人灌她们喝了山西老陈醋似的。
她们自幼便是侯府千金,虽享受着荣华富贵,却也要严守规矩,尤其要孝顺长辈,不可违逆祖母,为什么她们到了平远侯夫人面前唯唯诺诺俯首贴耳,陆姳却可以如此任性胡闹却不受到任何惩罚?
她们不服气,很不服气。
陆姈尤其不能接受这一点。
虽然她现在不是侯府真千金了,虽然父母待她比从前似乎冷淡了些,可她还是祖母的心肝宝贝啊。祖母对她宠爱有加,对那个才寻回侯府的野丫头却是嫌弃万分,从来不肯假以辞色。“她虽是真千金,但祖母只疼我”,这个想法让陆姈心里舒服了不少。可是现在,平远侯夫人也对陆姳好了,而且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陆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