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绿暗暗腹诽,是啊,不仅如此,回了大都,还成了裴亦辞的皇后。
当年到了渭州之后,倚绿本以为,齐半灵与裴亦辞这辈子都不会再有瓜葛了呢。
虽然裴亦辞也没做出什么真正伤害齐半灵的事情来,可倚绿莫名就对他有种隐隐的敌意。
当年姑娘为了他才伤的腿,他就算不知道实情,可凭什么故意不在大婚当日亲自迎亲,又在回大都之后刻意冷落她家姑娘,让她差点被宜妃那种嚣张跋扈的宠妃看轻?
若不是顾忌着应白芙的叮嘱,怕让齐半灵知道了过去的事加重颅内的伤情,倚绿早就打算不顾一切说出所有事了。
她偷偷瞄了眼已经从案上拿起一本书在看的齐半灵,抿抿唇,不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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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亦辞将冯许安排到了凤栖宫后,心里总还觉得有些烦躁。
他批完了各地州吏呈上来的折子,有些不耐地丢开了朱笔。
宜妃此人小手段不断,但她留着有用,所以裴亦辞向来对她都是睁只眼闭只眼。可他察觉宜妃在凤栖宫安插了眼线,却全然按捺不住自己的怒气了。
他当然知道自己心里这股燥郁来源于哪里。
既对宜妃的低劣手段感到作呕,也恨自己还是会下意识去护着齐半灵。
裴亦辞丢开朱笔的时候,侍立在一边的孙禄心头一跳,无声地往后缩了缩,却听裴亦辞开口吩咐他:“去凤栖宫传个话,就说朕今晚过去。”
孙禄知道,若是裴亦辞去看望八公主,向来不会让人提前传话。因此这么说了,应当是今晚要宿在皇后那里了。
他连忙赔笑:“陛下,一个时辰前凤栖宫就来人传话了,说皇后娘娘今日身子不便,不能伴驾。”
裴亦辞没再说话,又拿起内阁的折子翻看起来。
孙禄见他这样,便以为他不打算过去了,便猫着腰上前替裴亦辞磨墨。
谁知天刚擦黑,裴亦辞批完了案上的折子,放下朱笔便朝外走。
孙禄忙不迭跟在他身后,一边殷勤道:“陛下,奴才已经吩咐人传膳了,陛下要不要先用晚膳?”
裴亦辞只扫了他一眼:“去凤栖宫。”
孙禄心里一惊,却见裴亦辞也没坐肩舆,已经朝凤栖宫的方向走了。
他暗道不好,他还没来得及给凤栖宫那边传话呢!
裴亦辞到凤栖宫的时候,齐半灵正一个人坐在偏殿的塌上,凑在小几边悠哉哉地吃着饭。
见裴亦辞突然进来了,她反应不及,连嘴里的米饭都顾不得咽下,一边扶着身边的宫女想行礼,一边含糊不清地告诉裴亦辞:“陛下,昌宁被平王接去祥太贵妃宫里用膳了。”
裴亦辞唔了声,坐到了小几的另一边。
齐半灵本就是偷懒不想下榻,才让人把晚膳摆到小几上的。
可现在陛下过来了,她让陛下就这么坐在那么小的塌上看着她吃饭也不合体统,便咽下嘴里的米饭,试探着问他:“陛下还没用膳,要不臣妾让小厨房赶紧加几个菜,臣妾伺候您在桌上吃?”
裴亦辞随意看了眼小几上的菜色,立马就知道这些都是齐半灵平常爱吃的几样。
他移开眼,淡淡说了一句:“不必,让小厨房给朕添碗饭。”
齐半灵赶紧使了个眼色让倚绿下去准备,又拍了拍裴亦辞的马屁:“陛下勤政节俭,实乃万民之福。”
眼见着裴亦辞的脸色一下就比刚来的时候好多了,齐半灵心里嘀咕,原来皇帝不管听多少次恭维话都听不腻啊。
宫里用膳向来讲究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两人沉默着用完了膳,齐半灵见裴亦辞似乎没有想走的意思,不免有些奇怪。
陛下都用完膳了,怎么还不走,难道孙禄没告诉陛下,今儿她来了月事不能侍寝吗?
眼见着裴亦辞从随侍的小太监那里拿了本书,就着小几上的烛台便读了起来,一副今晚要留宿的架势,齐半灵心里一慌,低头道:“陛下,臣妾今儿身上不适,不能侍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