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走过来了,他隔着模糊的烟雾看了她一眼,不无讥讽地出声:“电话里说愿意,又邀请我过来,我倒是来了,你却连吻都不让吻,那你让我来酒店做什么?陪你彻夜聊天?你觉得我是那种有闲心跟一个女人在酒店里聊天的男人?”
他是什么样的男人安可儿不知道,安可儿只知道她得先跟他谈条件,不能糊里糊涂地就把自己给了他。
容易到手的女人,男人都不会珍惜。
她倒也不是要让他珍惜她,但她得让自己对他有足够的吸引力。
至少得在他没有厌了她之前,把钱凑齐了。
安可儿拿了一个酒店里的一次性杯子,去接了一杯水过来,讨好式的摆在了邹严寒面前。
邹严寒看着,没动,碰也没碰那杯子。
安可儿退到他侧对面的一张单人沙发里坐下,双手紧紧交握着,把他来之前,她在房间里想好的腹稿说了出来:“邹总对我的身体感兴趣,我不是不给,而是我现在也需要邹总的帮忙。”
邹严寒吐出一口烟雾,不咸不淡的语气说:“想要钱?”
那语气实在称不上好,仔细听去似还有一丝轻蔑,说的安可儿立刻羞红了脸。
安可儿长到二十三岁,从没有干过像今天这么出格的事情,她一生规矩,到现在为止,连男朋友都没有谈过,却要在这里,硬着头皮跟他谈钱与身体的交易。
安可儿咬住下唇,略为艰涩地点了一下头。
邹严寒沉默地弯腰,捞了一个烟灰缸过来,又沉默地将烟摁灭,收手的时候,他没抬头,只轻淡地问:“你想要多少钱?”
安可儿需要九十万,但又不敢一下子狮子大开口,她也没做过这样的交易,不知道是怎么收费的,她试探地说:“邹总愿意给多少?”
邹严寒抬眸看她,眼神略冷,脸上也没半丝表情,他猛地收回手,退回身子,仰靠在沙发背上,就那么凉凉地看她:“我也不知道我能给你多少,总要试一试,我才能有低价,是不是?”
试一试?
安可儿脸色一白,她大概明白邹严寒是什么意思了。
她手指攥紧了衣摆,低声说:“我、我大概需要九十万。”
邹严寒闻言嗤笑出声,九十万,她当她是金枝玉叶呢,就算是金枝玉叶,一夜也卖不到九十万。
邹严寒站起身,一言不发地往门口走。
他不是没女人,只是对她格外有兴趣而已,但这样的兴趣不足以让他失去理智。
眼见他要走了,安可儿大脑蓦的一阵嗡鸣,只觉得眼前唯一的一根稻草也要断了,她几乎想都没想,站起来就冲过去,从后面将他狠狠一抱,语无伦次地说:“你给我九十万,让我陪你多久都行,邹总,我现在真的很需要……啊!”
话没说完,她的小手就被邹严寒大力抓住,整个人被他扯着往前栽倒,又被他有力的胳膊勾住,压在了怀里,一手托着她的后脑勺,他几乎是急切地,带着压抑的渴望吻上她。
这一次准确无误地尝到了。
安可儿仰着小脑袋,被迫地承受着他。
她太青涩,邹严寒吻上没一会儿就察觉出来了,她连换气都不会,无端的,心里漫上一丝怜惜,他放缓力道,又满足地吻了片刻,这才缓缓退开,微热的唇贴在她的面颊上,呼息微喘,声音沙哑地说:“给你九十万,让你陪多久都行?”
安可儿此刻大脑又是一阵空白,心跳的非常快,思绪都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邹严寒见她这傻不愣登的样儿,心下越发怜惜,薄唇吻上她的发丝,心想,不会还是个处吧?
他原来从不碰这种没经验的,他既花了钱,自然就是找快乐的,在床上什么都不懂,还让他来伺候,那他不是白花钱了吗?
而且,身家太清白的,容易死缠烂打,惹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以前遇到这种女人,他只会绕道。
可今天,知道她可能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邹严寒非但不反感,还竟生出一丝庆幸。
他对自己的这种想法感到很奇怪,但也没有多深想,他把这归结为男人多多少少的劣根性,都想自己的女人在跟着自己的时候,是第一回,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这个时候的邹严寒压根没意识到,他已经潜意识里把安可儿当成了他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