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瑾瑜在侯府里,与齐念倒是玩儿到了一起,这小姑娘对什么都新奇,而且始终保持着一颗赤子之心,与她在一起是纯粹的放松,偶尔齐衡也会与她们一处玩儿,跳绳踢毽子都会来,若是齐衡出糗了,齐念笑得比谁都甜。
这日萧瑾瑜正在盘账,有个丫鬟前来通报:“郡主,武家二姑娘来了,就在府外,等着见您。”
“快请。”
武家姐妹的亲事,最近在望京里也有不少消息传来,
武纯进入院子的时候,虽说脸上带着笑,但是萧瑾瑜能看出来她这是强颜欢笑。
“怎么了这是?”她轻声问了一句。
便见武纯给她使了个眼色,悄悄地摇了摇头,似乎不愿意多说,还摆出一副十分想她的架势,提到什么都要说上几句,明显兴致高昂。
“邢嬷嬷,您说瑾瑜这儿的景致可真不错,院子外头那架秋千我就觉得挺好。也不知道费不费事儿,回去我还想让娘找工匠也给我做一个呢。又怕我要是以后定了亲,不能在家住几年,秋千摆在那儿也是荒废了。”
武纯不止跟萧瑾瑜说话,还总会询问一旁这个邢嬷嬷。
这位邢嬷嬷比较眼生,并不是武纯的奶嬷嬷,但是能看出来邢嬷嬷的地位很高,连武纯的贴身大丫鬟都要往后退。
实际上萧瑾瑜这会儿已经看出了不对劲来,武纯平时出门,特别是来萧瑾瑜这里,从来带的都是丫鬟,未曾带老嬷嬷。
只有去不熟识的人家里,才会带个老嬷嬷压阵,老人家见多识广,若是参宴的时候,武纯被人算计了,也好有人给她出主意。
可这种时候,萧瑾瑜与她是手帕交,两人斗嘴居多,感情那还是不错的,况且两人性格都比较直,根本瞧不上那些歪门邪道,无需带嬷嬷。
但她偏偏就带了,而且时时刻刻都要跟这位嬷嬷说上几句,似乎怕冷落了谁一般。
萧瑾瑜观察了片刻,心中也有数了。
这位嬷嬷恐怕不是武纯主动带来的,而是为了监视她,武家姐妹亲事必定还有龃龉,武夫人这会子连自己亲生女儿都不放心了。
“你这么喜欢秋千,走,我带着你去荡几圈先过过瘾。你们几个坐这儿喝茶吧,我家三嫂做糕点的手艺一绝,先让你们尝尝。”
萧瑾瑜拉着武纯离开,邢嬷嬷立刻就想跟上,倒是如意眼疾手快地往她手里塞了块糕点。
“嬷嬷,咱来吃点再走,让小丫鬟们先推一推,不然也玩儿不开。”
那糕点刚出锅没多久,还带着热乎气,放在手里都能感受到它软糯的程度,顿时邢嬷嬷那拒绝的话又咽了回去。
她立刻吃了一块,果然郡主不是虚假的夸奖,齐侯府的三夫人在做糕点这一块儿,真的手艺一绝,让人吃完还想吃。
“来,再吃。三夫人做了好几盘子呢,这一盘子都给奴婢们了。平时我们也都吃到的,你们好容易来一趟,多吃点。”如意立刻看出邢嬷嬷喜欢这糕点,直接将盘子都推了过来,客气又热情。
邢嬷嬷耐不住,又吃了一块,并且喝了半杯茶。
之后就算再想吃,也不好意思多拿了,又不放心武纯,所以就端着半杯茶坐在门口看过去。
武纯和萧瑾瑜玩儿得很高兴,两个人都面带笑意在说什么,周围跟着几个小丫头在推秋千。
“嬷嬷不必担心,那几个丫头中还有会武的呢,不会让武姑娘摔了的。”
邢嬷嬷终于被安慰到了,不再死盯不放了,而是跟如意她们几个聊起来了。
说实话齐侯府的招待特别好,有糕点有好茶,还有这一群俊丫头捧着她,都把她捧得飘飘欲仙,不知今夕是何年了。
“你到底怎么了,邢嬷嬷又是从哪儿来的?”萧瑾瑜立刻问道。
“我娘身边的管事嬷嬷,特地调过来看着我,怕我到你面前胡说八道什么。前些日子,武柔得偿所愿,见了那位状元郎,我娘也终于松口了,同意他们定亲。主要是我爹跟娘发火了,要她不要因小失大,该是谁的姻缘是谁的,别搞那些乱七八糟的。两家交换了信物,庚帖也换过了,亲事也定下了。但是武柔反悔了。”
武纯坐在秋千上,秋千很长,两个人靠在一起,身后自然有丫鬟不轻不重地推着。
因为俩人要说话,所以心思也不在荡秋千上,头靠头看起来说说笑笑,实际上说出来的话却相对比较严肃。
“怎么反悔了?”
“你去我家参宴那日,是不是与一位侍郎夫人聊得挺好,就是她说了一个消息。那位状元郎之前家中有妻子,还是个类似童养媳的,自小两人一处长大的,那小娘子给他家当了多年的儿媳妇,伺候老人,照顾弟妹。他出来赶考的时候,这小娘子还挺着五六个月的大肚子,如今正准备临盆呢,却得到一纸休书,差点一尸两命。”武纯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压得很低。